頂樓總裁辦公室的大門正大開着,江奕餘光瞥到屋裡有人,快步走了進去。
夏成彬坐在小會客室的沙發上,一看到他就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朝他伸出右手:“江總,真是好久不見了。”
二人握上手,江奕笑道:“讓夏總久等,家裡有些事情來晚了。”
夏成彬拍着他的手背,急忙道:“理解理解。”他俯瞰着落地窗外的風景,眼底有些豔羨,“江總的辦公室這麼氣派,我多待一會也能沾沾運氣。”
他今年40多歲,算是白手起家,成功坐上房地産的順風車,資産早已夠幾輩人都花不完了,但要是說底蘊,和江家這樣的大家族還是沒法比。
江奕坐在辦公桌前翻看合同,聞言順着夏成彬的目光往外望去,窗外高樓林立,巍峨壯觀,而路上的行人又如螞蟻般渺小。
他的辦公室位于集團頂樓,可以遙望到京城的正中心,确實是難得的好位置,也怪不得連夏成彬都在羨慕。
江奕看了遍合同裡最重要的細節,忍不住搖了搖頭:“夏總這可真是說笑了,你這樣的開創者才更讓人敬佩,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再說你夏總要是想投資這麼一處大樓,不就一句話的事兒。”
隻是位置很難有這麼好罷了,這京城裡的好位置早就被瓜分得七七八八,攏共也沒剩幾塊地了。
“江總還是這麼會說話。”夏成彬哈哈笑了兩聲。
江奕算是京圈這些太子黨裡面最好相處的一類人,聰明但不狡詐,傲慢但又有分寸。隻要不主動得罪,雙方合作每次都是互赢的局面,完全不用擔心會被背後捅刀子。
他雖然長了江奕一個輩份,可也隻有羨慕的份,要是能有這樣的後輩,何愁守不住家業。
也不知道江家是占到了什麼好風水,順風順水這麼多年,不知道多少人眼饞着,卻依舊屹立不倒。
江奕手上的這版合同已經是最終稿,而且夏成彬都已經簽好,隻等他了。他一筆落下簽名:“津海路這個地段不出五年就會通地鐵,項目前景很不錯,我會讓項經理好好跟進的。”
夏成彬和他合作三年多了,之前還和他爸合作過十幾年,做事很靠譜,從來沒有出過岔子。
江奕放下合同:“中午我請夏總吃個便飯吧。”
他本來約夏成彬的時間就晚,對方又在公司白等了他半小時,眼看就要到中午了,不請人吃個飯實在說不過去。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夏成彬當即應了下來,他們剛要起身出門,江奕手機響了一下,他隻好重新坐了回去。
江奕對着夏成彬擡了擡手,快速道:“不好意思”,他接起電話放在耳邊,靠在椅子上往後滑了一小步,離對方稍微遠了點。
手機裡傳來莊慶堯的怒吼聲:“你丫現在是和顧揚一樣,陷溫柔鄉裡了是吧。一個個全是見色忘義的玩意兒,叫都叫不出來,都多久沒出來陪老子喝酒了。”
江奕耳朵差點被吼聾,強忍着沒把手機往外挪,電話裡的莊慶堯還在逼逼賴賴:“今兒個晚上7點,李老二店裡邊,你倆要有一個不來,就别說是我兄弟!”
說起來江奕确實好幾個月沒出門喝酒了,主要是事太多,之前又沒心情。現在柯洛羽胳膊也快好了,基本不用他陪着,偶爾晚點回去也出不了事。
“得,我來行了吧。”江奕掃了一眼辦公桌前的夏成彬,輕聲道,“你别叫外面那些人,我就來。”
他家可還有個醋王,萬一被柯洛羽知道他在外邊找小傍家兒,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
“啧,知道你家裡有人,瞧不上外面的了。操!你丫還刺激我。”莊慶堯嫌棄道,“晚上麻溜點,遲到三分鐘罰一瓶酒!”
“行行行,我還有事要忙,晚上見,先挂了。”當着夏成彬的面,江奕隻能一口答應下來。
他請夏成彬在附近的飯店吃了頓便飯,把人送走後都快兩點了。等他回到公司,又馬不停蹄地去開會。
最近因為要陪柯洛羽吃完藥才來上班,公司裡的事情堆了不少。他一忙起來就忘記和柯洛羽說這事,等記起來還是因為天快黑了、到下班點了。
他趕緊給柯洛羽打電話:“我晚上不回去了,你自己先吃吧,别等我了。”
電話裡傳來“砰”的一聲脆響,像是鍋蓋砸到台面的聲音。随後背景的噪音小了很多,柯洛羽的聲音也逐漸清晰起來:“奕哥,你要去哪兒?”
“我和莊慶堯他們聚一下,就他們倆,沒别人,你晚上早點休息。”
“那好吧,那你早點回來。”柯洛羽的聲音有些低落,“我想你了。”
江奕又哄了兩句才把電話挂了,柯洛羽也沒個朋友,整天窩在家裡從來也不說出去玩。雖然他家裡什麼都不缺,但光待在家裡也容易把人憋壞,還是得沾沾人氣。
他尋摸着等柯洛羽胳膊再好點,要把人帶出來走走,多見見他身邊的人。
緊趕慢趕,等江奕趕到酒杯裡也有些晚了。他聞到屋裡濃濃的煙味,差點嗆了一下,太久沒抽煙,聞着還怪難受的。
顧揚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看到江奕進來,彈出一根煙,順勢擡手看了眼表:“晚了……不到十分鐘。”他對着中間茶幾上的一堆酒揚了揚下巴,遞過煙道,“說好的,三瓶。”
江奕擺了擺手,拒絕了顧揚遞過來的煙:“戒了。”
重新和柯洛羽在一起後,顧忌到柯洛羽傷還沒好,他連酒都快戒了,更别說煙了,那是真的一根都沒摸過。
莊慶堯朝江奕吐了圈白茫茫的煙霧,逮着他直罵:“你丫現在是要當五好青年了,不抽煙也不出來玩,連叫你喝個酒都這麼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