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樂安悄悄地從後面桌子抽屜裡拿出來一個小禮盒，禮盒裡裝着是她昨天趕出來的畫。

接下來她靜靜的看着楚今禾阖上的眉眼，她的眉毛偏直多了幾分英氣，她的睫毛很長，翹翹的，她勾起來的紅唇，也很漂亮，她就應該多笑一笑。

三十秒鐘，楚今禾在心底虔誠許下她的期許，睜開了眼睛，眼前之人揚笑，楚今禾知道她是在因為她歡喜。

鐘樂安将小禮盒遞到了楚今禾的手上：“這是我給阿禾的生日禮物。”

“昨天才知道是你生日，所以準備的比較粗糙。”鐘樂安小聲補充，又繼續說：“改天再補給你點其他的。”

“好。”楚今禾很自然的接受，睜開的瞳眸深邃。

她在期待她的第二份生日禮物。

“吃點飯墊墊肚子在來吃蛋糕吧。”王姨一旁提議。

吃了飯，鐘樂安就叫楚今禾來切蛋糕。

一小塊蛋糕，分了三份，一份楚今禾，一份鐘樂安，一份王姨。

甜膩的蛋糕進入到楚今禾的舌尖，她隻覺得鐘樂安定然同這蛋糕一般甜。

吃完蛋糕，王姨笑着收起東西來。

鐘樂安拉着楚今禾去樓下散步，小區的環境清幽，月光皎皎，她問：“阿禾，你許了什麼願望啊。”

楚今禾伸出食指來抵在她的唇前：“願望說出來可就不靈驗了。”

“這是什麼歪理，說不定我能幫你實現呢？”鐘樂安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回身側。

楚今禾依舊搖頭，她幫不的，她許下了太多，奢求也太多，潛藏在心底，她害怕這一切都落空。

“那你告訴一個我能做到的吧。”鐘樂安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語氣間淨是嬌态。

“你不相信我嗎？”

楚今禾搖頭，她相信她的。

“好，那你說一個願望吧。”

楚今禾說：“那我希望今後年年生日你都能陪在我身邊。”

鐘樂安愣了愣，說：“阿禾可真貪心。”

“嗯。”

她一直都很貪心，或許本就是她奢求來的。

……

楚今禾回了家打開了鐘樂安贈與她的禮盒，一副用相框裝訂好的畫躍然于楚今禾的眼前，她畫的是東亞喜鵲，畫中的喜鵲展翅而飛露出它藍綠色的光澤，不知道她用了什麼顔料竟讓那喜鵲的黑色都顯得光澤，喜鵲翺翔帶來吉祥。

極好的畫。

思索後她将畫放在了書桌上，她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剛競賽完，老師也給她放了個假，今夜便睡得格外的早，她夢見了許久未曾見面的陳雅山。

電話裡的陳雅山面容已然比從前更加消瘦，她祥和地說：“阿禾啊，我隔壁有個小姑娘，跟你一樣大。”

“嗯。”

“心地善，人乖乖的，可愛的緊。”

“嗯。”

聽着她毫無波瀾又敷衍的語氣，陳雅山實在受不了罵了起來：“你這臭脾氣，以後誰和你一起？你就像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過一輩子，哪天生了什麼病，走了都沒人知道的？”

“我可跟得勁跟人說你學習好，聰明……”

“阿禾，我若走了，你要怎麼辦啊。”電話的那頭陳雅山語氣冷了下來，她最為擔心的就是她這個孫女，她人是聰明的，性格呢，像塊木頭一樣，小時候一股傲氣跟同齡人合不來，整天覺得别人幼稚，粘着她母親滿世界的跑，自她母親去世後就變得更加的孤僻了，一門心思的紮在她這裡，說要繼承她的衣缽。

她能有事做也好的，她也應下了。

可來了她這裡繁忙的生活，周邊也都再無與她一般年歲的孩子，她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形單影隻，原想着等她長大就好了，但現在陳雅山怕了。

“奶奶的項目今後如何都是命，奶奶隻希望你好好的，可以的話能有個說話的知己相伴，不如現在這般……”現在這般的孤單，身側再無幾人能多言。

楚今禾聽得懂陳雅山所擔憂的，但她并不覺得她所言有多重要，但還是應答她：“好，等我考完，奶奶帶着我去見見奶奶說好的姑娘。”

可後來，她也沒能等到奶奶來向她介紹。

接下去她又夢見了鐘樂安。

她每日都是言笑晏晏，她也确實如陳雅山所言的良善且可愛。

她在她的夢裡變得模糊，她撫摸着自己的心髒說疼，鐘樂安想去抱一抱她，想要帶着她離開那個地方，想要她好起來。

即使一副病态，那雙眼睛還是如此的堅定，她摸着自己的臉說：“阿禾，我很開心認識你。”

楚今禾醒了，背後已然被冷汗浸濕，一看空調十八度，伸手撈來床邊的遙控器來将空調給關了。

她打了個噴嚏，腦海中是鐘樂安蒼白的臉。

一會還要見她，萬一感冒就不好了。

楚今禾去泡了包藥喝，洗漱完又看了會書，她也沒再打噴嚏，又量了體溫，她很正常，這才上去找鐘樂安。

……

昨天是因為稍微晚睡了些所以起不來，今天一早鐘樂安就起來，拍了一張桌上的白粥和小菜發給楚今禾後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等待楚今禾到來。

楚今禾一如既往的摁了鐘樂安家的門鈴。

“來啦。”鐘樂安穿着藍白色校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紮着的高馬尾在楚今禾的眼前輕晃。

她拉起楚今禾的手，“阿禾，早上好。”

“今天王姨還煮了雞蛋餅，你應該還沒吃過吧？我也很久沒吃過了，王姨煮的雞蛋餅加了胡蘿蔔，蔥，很香……”鐘樂安掰算着手指說着雞蛋餅裡的料。

她是鮮活的。

楚今禾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