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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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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妩甚是無奈,将想說她一句,“你真是愈發沒譜了——”哪想這人語氣倏地一轉道,“誰會不喜歡我們娘子呢?”。

眸中又再閃過一點狡黠之色,從二人中間空隙探出頭顱來,俏臉轉沖向沈淙,呵呵一笑道,“是罷,沈公子?”。

沈淙本能地點頭道是,轉瞬才反應過來,頰上泛起一點顔色,又再偏轉過頭去。

他這侍女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謝妩歎得這麼一句,随即存着教訓的心思,有意笑她一句道,“看這情狀,振纓走了,也像是沒走——”。

白微自知娘子是說他們越發相像,尤其是在‘口無遮攔’這一點上,不由就是一哽,轉即故作無所謂道,“他在與不在,關我白微什麼事?”右手卻是下意識地扶了扶頭上那隻鎏銀雙雀簪。

謝妩并不饒她,“卻也不知誰整日不停念着那名字——”。

白微秀眉一皺,抿着嘴兒,低聲争辯道,“誰念他了?”。

“你那心思,這裡”謝妩說着一點她額頭,再一點心口道,“還有這裡,都寫得明明白白。”。

聲氣一頓道,“莫若我回去,就叫爺娘擇取良辰吉日,待振纓回來咱就成婚,如何?”。

白微終是再忍耐不住,頗有些惱羞成怒叫道,“娘子!”。素來慨然樂成人美,而正欲出聲應和的沈淙,也沒逃過白微斷然投來的冷冷一記白眼,也就隻得讪讪住口。

那糖獅兒都為她那一聲,‘驚’得斷成兩截,一半還在手上,一半就去了地上。

謝妩方且住聲不言,卻仍是于她氣急敗壞的侍女視若不見地,掩口輕輕笑着。

而不能将她家娘子如何的白微,還且又再瞪了沈淙一眼。

沈淙甚是無辜無奈地眼睜睜看着,白微目色憤憤用一方青羅帕子襯墊着,将地上半點糖獅兒殘渣小心拾起,小步跑過去扔在了街口那隻滓鬥裡。

許是口腹之欲未得滿足,又去買了一支回來——

這一時倒是安靜了,一心吃着她那糖獅兒并不再插話,隻漸或與那小夥計搭得一兩句話。

沈淙因才緩緩松出口氣來,接着先才的話題又聊了幾句,忽想起他們在金池遇見時,譚抒那樣一副浮浪子樣态,便是在分别時還叫嚷着,再見面時還要問的,即笑問道,“不知,可再問否?”。

謝妩面上的笑容頓時一滞,也是半天才反應過來,是阿抒那日要她抛甩了九郎,與同她走的話,點頭道,“問了,将一來,就問了。”。

沈淙倒是生出幾分好奇問,“那阿妩又是怎麼回的?”。

謝妩無奈聲道,“還是那句,‘便是天下人,也無可能是你。’”轉而又道,“阿抒那副性子,隻是徒将此等事,以此為‘樂子’罷了。”。

起先她還認真回她,到了後來,也就含混應承道,“好”。

又問,“那我們去哪裡?”。

阿抒揮鞭東指,意氣風發道,“天下”。

“天下何其大也,具實又是何處呢?”

阿抒反問她道,“阿妩想去哪裡?”。

她的目光也随那鞭指方向,變得有些渺遠,聲色喃喃道,“汴京有八景,臨安有十景。”。

“這裡景色,看來都已尋常,就去看看臨安景色好了——”

阿抒滿口答應道,“那我們就去臨安。”。

謝妩也知她此生,大約再不會再踏足汴京與荥陽以外的天地了,卻也并不願敗壞她這高昂興緻,就隻應道,“好,去臨安。”。

而後來的這些對話,她都并無說與九郎知道。

自來就心懷緻君澤民之志,而終在這時有了得以振纓中朝,施展抱負之時機的荥陽玉衡,絕無可能與她悠遊山川,放情丘壑,也就無必要說與他知道。

她比誰都明白這道理,卻也不知為何,心卻忽而沉了下去——

謝妩在此時側目看時,他那張溫玉般的清潤精緻面容,在春夏相交明媚日光的照耀之下,生發出來的光輝,竟是那樣的鮮活,那樣的生動。

那與她這麼多年記憶中的他,是那樣的不同。

她回首想了很久,才恍然地發現,好似是在她那一句‘還是笑着好看’後,他臉上的笑就多了。

不,确乎是很少不笑過。

至少在她面前是這樣。

謝妩心内一陣激湧波蕩,一時也分不清是何種情緒在作用,隻知她将才幽沉下去的心,又再慢慢浮蕩起來——

她隻是忽而生出一個念頭,那個她們口中的‘小古闆’,似乎是有在盡力改變了。

不論這改變,是不是為她,都足夠令她歡喜。

沈淙卻隻看見了她面色不佳的那一瞬間,卻也不知是何原因,見她并不想說,也就沒有多問,隻是低眉斂目悶聲往前走,時不時也往左右顧看一眼,卻是為給六師兄葛沽挑揀一樣訪禮,隻到此時仍未看到适宜的。

說來也甚是慚愧,六師兄于所有門人之好惡無所不知,與他這個小師弟更是如父如兄般的關懷備至無微不至,但卻他不知道六師兄之喜好——實在也是六師兄從來持齋茹素慣了,對任何外物都無特别的嗜好偏愛,隻作平常對待——

若非要說一用心之處,便就是弈棋之道了。

這大成之内,隻怕鮮有對手。

可卻也隻是禀賦如此,并算不得個人癡好。

于其弈具,更無任何着意之處。

那時常擺局對弈之行為,也是為先生硬拽強拉的,還屢屢要六師兄讓他——

六師兄唯以無奈笑對,“已讓了,先生——”。

先生并是不信,“胡言,讓了為師怎還未赢?”。

六師兄隻得道,“那下一局,沽讓先生赢。”。

先生方才滿意,“這才對嘛——”。

這樣的對話時時發生,先生倒也不加膩煩,仍是樂此不疲。

想起過往,沈淙不禁會心一笑,卻在此時正聽得謝妩問他,“可要進去看看?”擡頭看時,才發覺他們不知何時竟是走到了勉旃齋前,正是作笃意閣展賣謝氏自作箋紙的書肆。

所謂耳聞不如目見,這都已走至門首了,豈有不進去的道理?

沈淙因與謝妩相視點頭,擡足邁了進去。其間果是不負盛名,格局擺設都甚是古趣盎然、匠心獨具,不免在心内低低贊歎了一句。

“快去請小解元來——”

店内夥計都識得謝妩,見他們一進來,就立時上前招呼。

依因勉旃齋有相當數目的書籍都是自行刻印的,而店東陳硯雲這幾日又正好去盯刻工刻印事了,此時并不在店裡,夥計請來的,是臨時在此看店的陳硯雲之子陳青嶼。

“允工商之家預于仕”的诏令初下,陳青嶼就即參與了當年的解試,竟一舉得了當時解元。因之這裡的夥計都将其稱作‘小解元’。

這勉旃齋也為人私下以‘解元齋’相稱,生意都因此好了不少。

不一時,就有一道聲音從後堂傳來,“謝家姊姊來了——”。

移目之間,年約十四五上下,一身儒生裝扮的陳青嶼,已快步走到了他們身後。與謝妩相互寒暄了幾句,才看見沈淙這個生面孔,因疑惑道,“這位是?”。

沈淙因就自報家門。

“原是沈公子”陳青嶼立時收了笑,正色施禮道,“青嶼見過沈公子”。

至若陳青嶼于沈淙執禮如此之恭的原由,還是那道“允工商之家預于仕”的敕旨,正是那道诏紙,可說是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雖說這诏令隻是林帥以林家靖安軍作為使他之外孫“預于仕”的置換——此事雖是‘隐秘’,但于目達耳通,又與謝氏聲氣相聞的陳硯雲父子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隐秘——

他陳青嶼俨然成了那道敕旨,最早,也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此就不能不懷感激之心。

這時正聽聞沈淙想要挑選饋贈之禮,急忙讓夥計将店中好物都拿了出來,看得店中夥計直是心痛頭痛非常,卻也不敢言。

沈淙正翻看着将在櫃台前博古架上取下的《天寶琱玉集》,就聽,“那本是後人僞作,沈公子來看看這些——”,心上不免一驚,竟是僞作麼?

他将還感歎着這陳硯雲如何神通廣大,竟藏有這樣古早難得的鈔本。

又想着四師兄定是喜愛,也不知陳店主可願忍痛割愛?

陳青嶼笑道,“也是父親當初收上來時走了眼——”。

“天寶之年的書,書後刻印上竟有今朝開寶的字樣。”

“放在那裡,也是權作警示。”

沈淙就即将那鈔本放好,過來看捧來那一堆好物,陳青嶼從旁熱切與他介紹。

實在盛意難卻的沈淙,最終挑了一方古瓦硯,即是業由三國邺都銅雀台廢墟殘瓦制成之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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