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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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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總是無法,隻得道,“如此,即請諸位各陳詞辯論——”。

即便辯論不出個結果,總也算是他‘聽付公斷’态度的顯示。

此一句後,迅疾興起辯論之事。

既是這裡資曆最老的夏庠起先帶了這一句頭,諸人心裡也就有了譜,也再不必顧忌着夏隐身份,一侍講官随即起身辯道,“臣竊謂侍從之臣,見于天子者賜之坐,有司但有顧問,猶當避席立語,況執經于人主之前,本欲便于指陳,則自立講為宜。若謂傳道近于為師,則今侍講解說舊儒章句之學耳,非有為師之實,豈可專席安然以自取重也!……”。

依因就隻夏隐一人持‘坐講’之論,因就毫無意外地成了,夏隐對諸侍講官一對多式的辯論,而夏隐那旁征博引正、義正詞嚴地駁斥之形象,倒頗有諸葛孔明舌戰群儒之氣勢,又依因夏隐言語實在周密,氣勢實在兇猛,幾位老臣都實在辯論不過他,氣得直是吹胡子瞪眼睛道,“天子賜座,緣因天子垂愛擡舉,你自請坐,便是張狂自恃——”。

說至此處,仍是不解氣,憤憤然指其罵道,“小兒僭恣跋扈,一至斯地,真是枉習禮儀,枉讀詩書——”。

這‘坐立之辯’,起先還且以古今典故禮儀為依據辯駁,到了後來,直上升至為單純的罵戰,連且夏庠也親自下場辯論,到了最後,更是完全演繹為他們父子二人對辯之勢,更準确來說是,對罵之勢,甚至幾乎動起手來——

皇帝無法,隻得親自出來拉架解勸,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如今陣勢如此,他畢竟無法支持夏隐一人之論,就隻得随從‘衆議’,卻又怕因此寒了夏隐的心,腹中踟蹰半時,最後想出個折補之法,與夏隐道,“卿講讀之日,可坐下講讀。”。

夏隐嗔着雙目,重重哼一聲,道,“臣為道禮,不為自己!”躬身又道,“臣請告退。”。

夏庠也道,“臣亦請告退!”。

皇帝除卻準奏,并無他法。

二人施得一禮,拂袖而退。

走至殿外,互看一眼,狠狠一瞪,重重一哼,負起雙手,相背離去。

諸臣亦在之後一一請旨退去,至終,隻留下天子一人,傻眉楞眼,向隅枯坐。這一時才從崇政殿返回,心中自然憋着氣,面上也就很難有甚好神色,見沈淙總算是如約前來,面色到底是松緩了幾分,因先免了他的禮,接過他奉上文卷,才以揶揄語氣道得一句,“朕原還以為,必得在明日差個杖子使官到你府上,才能與沈卿你要來此策呢——”。

見沈淙隻是不以為意地一笑道,“正是第五日,不早也不遲。”。

皇帝因輕橫他一眼,也即了事,因要打開卷冊看時,聽其問他神色不豫之故,也即随口說了今朝經筵事故,說罷又埋怨一句道,“卻也不知何故,忽而興起這麼一遭,攪得朕真是頭痛非常——”。

又見沈淙隻是笑而不語,因即移目去看那文卷内容,隻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這不是制科兩試題目麼?此人糊弄之能,可真是愈發見長,“這即是你與朕作的治安策?”。

卻聽甚為坦然的一聲,“回陛下,不是。”皇帝遂轉目直看他問,“那是什麼?”。

沈淙實言答道,“此為魯惇制科兩試答卷——”。

皇帝雙眉一橫道,“魯惇?”須臾才且想起,隻他對此人印象極為不好,“朕想起來了,不就是你沈澤川不惜觸冒國法救下那張狂後生,他又何時參與制科了?”。

“這文章論策,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沈淙笑回道,“是庶民以真心誠意換取來的——”。

“卻也不敢言‘救’,隻是恰巧遇見。以他之性格,決然非是身受不白而卻委屈伏罪之輩,當日即便無有庶民,他自也能以命搏命自拯自救。便就是無法全然脫身,亦會攪起滿京風雲——”

皇帝冷哼一聲,“朕已見識過了”将卷冊随手丢在一旁,“朕不看他的,你要喜歡,你自看去,不必拿給朕,你的治安策呢,與朕拿來,若是再無,朕可真要杖——”。

正說着,就見其正拿出一長軸來,其上赫然寫着《治安時策》四字,面上不免多出幾分欣忭之色,因伸手去取時,其人卻并不直接與他,隻道,“庶民不揣冒昧,心中私自猜度着,陛下于魯惇其人,如此這般冷淡待之,可是因他那‘委敕于地’之舉動?”。

皇帝不置一詞,沈淙卻作悟徹清醒狀道,“倒是庶民以升量石,以己度人了,恢廓大度,胸懷宇内,一如陛下者,豈會因此區區小事,而心存計較——”

皇帝笑着打斷,“你少拿這話奉承我,朕就是生了氣,卻又如何?”停頓又道,“此子一将朝廷之顔面,朕之顔面,那般全無顧忌,棄之于地,朕都不曾治他的罪,卻還不能生氣了?”。

沈淙接腔道,“自是能生”繼而眉頭一縱,作沉思狀,半時因有所得,指着案上卷冊,道,“如若陛下真是生他的氣,莫不如,将他之文策也‘棄之于地’——”又将手中長軸獻上道,“若再不解氣,就将庶民這文策,一并棄之于地罷了。”。

“一回不成,那就二回,二回不成,那就三回,直至陛下解氣為止——”

皇帝聽言失笑道,“你将朕當你養那二惡犬來哄不成?”口上雖是如此說,隻心上總是舒帖了不少。

沈淙心下微哂,口中忙道一句,“庶民不敢——”擡頭一望皇帝,見是繃着臉,作勢就要跪下道,“陛下若是怪罪,庶民百辭莫辯,唯請陛下治罪就是——”。

皇帝無奈,開口阻道,“罷,立着罷!”又攢起眉頭,帶着幾分不耐聲色道,“沒幾日的事了,少在朕這裡‘庶民’‘庶民’的,朕聽着很不順耳,現就改了!”。

沈淙立身站直,唯唯稱喏。

皇帝方才心下滿意,又對其于那狂士極力救顧,又再用心引薦之事,實在百思莫解,因問道,“朕就想不明白了,你好端端的,摻和他的事作甚?”。

沈淙冁然一笑道,“為官家尋覓英才賢良,延攬名士能吏,本是臣之職分所在。”。

皇帝語氣不乏鄙薄道,“他也能算得英才賢良?”卻又甚是驚奇費解道,“你究竟看上他什麼了?”。

沈淙言道,“還請陛下信沈淙一言,子厚其人,在将來變法事上,或要比沈淙,有用得多。”。

皇帝分明難以相信,沈淙因又從案上捧起那文卷,向皇帝躬身請求道,“請陛下不記前嫌,擯除偏見,隻将其作尋常士子看待,再移目看看他這論策——”。

皇帝見沈淙都如此說了,也再不好推卻地,隻得取來展開看時,見那閣試六題,解答盡皆妥實至當,心中想着此人若真應制科,為召赴禦試即是必然之事,心中那鄙薄漸次消隐下去,因又看其禦試治亂對策,亦是量鑿正枘,鞭辟入裡,實在不像是一未冠少年言之,因在心上又多增添了幾分好感,面上但卻不曾表現出來,隻将文卷放回禦案上,口道,“半低不高,說得過去。”。

沈淙追問道,“陛下是言其文辭,還是其術策?”。

皇帝本想随口含糊一句‘皆都如此’,卻不知為何,見沈淙神色竟是難見的鄭重嚴正,更不知是否是他看錯了,其溫清目中甚似帶着幾分急迫,不覺即說了實言道,“文辭勉為五等,術策可進四等。”話一出口,卻有些不自在,随手取過禦案一角文冊,因道,“這才是文理俱佳之作。”。

沈淙終是籲出口氣,因再舉目去看時,才道是曾谔禦試試卷,便即奉旨看完那論策,因道,“屬辭清勁,文理典贍。隻——”。

皇帝略略一驚,問,“隻什麼——”。

“行文雖清勁典贍,而議論卻無補于時。”

皇帝笑斥道,“你當真是大言不慚!”。

沈淙也笑道,“臣且姑妄言之,陛下姑妄聽之。”。

皇帝開卻玉口道,“言!”。

沈淙因道,“臣私以為,若論文理,曾谔為上;若論事理,魯惇為上。”。

皇帝聽之半晌,終是難忍心中好奇問,“那魯惇,究竟于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你為此說此等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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