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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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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淙搖頭道,“時勢非即等待可得。”。

“古諺因言,‘智者造勢而謀,能者順勢而為,明者因勢而變。’既無合于其事之時勢,即因其事造就時勢就是——”

皇帝不免問及如何營造改制革新之時勢,沈淙聞言而稍地一笑道,“實則,于此,予先才已說過了。”。

皇帝聽他說得不明不白,也覺得胡裡胡塗,全不知其意為何,因又将他來時言語細細想了一遍,仍是不得其中三昧,因就不免請其細說端詳。

沈淙因即笑道,“擇術為先,任人為急,教學為切。”停頓微刻,又再道,“陛下誠願有所作為,欲造時勢而使改革事得以順利施行推進,免不得要在術、人、學三事上悉心用意,其中‘術’,則為‘道術’,即陛下為改革所擇定的‘道術’——”将言即此處,已聽皇帝急切道,“朕早即擇了‘道術’,便是你今日所陳之道術。”。

沈淙語聲因才陡然停頓下來,斂目緘默半時,至終隻是微微搖頭道,“若欲得改革事大功畢成,非止陛下,遍朝之人,都得擇定道術才行——”。

“先有道術,而後有法度,則可依次施張。”

皇帝因想起朝時經筵辯争,方隻是‘些微’改變,便就引起那樣巨大紛争,更莫說是這百數十條施設舉措了,免不得傾駭天下耳目,嚣喧天下口舌,想及此處時,先才滿腔滿身沸騰熱血意氣,不免依随着不知何時降臨的暮色慢慢冰涼下來。眼望着殿中小内官撚手撚腳地将燈掌起,而因忽有‘旦暮之變何其倏忽’之感歎,聲氣也随即帶着輕微的沉郁色采道,“朕懂得了。”又問,“那如何才能使遍朝之人都能擇定此道?”。

“此即在第二、第三事,任人、教學。”

沈淙溫清聲道,“誠如孟子所言,‘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非聚天下英才,非合衆英才智,其善法、善政不能成也。陛下既若擇定予之道術,便先可因使臣下策論主張,以為發轫之端,導引之源,因以其來招引聚合起,誠有心力、才能之新進英才。

“而後再以此些新進英才,去教養啟迪更多新進英才,以備陛下随事擇選參用。”。

“與此同時,新進之人物既若變多,老成之勢力相應自會減少,因循逸豫之風俗,安常習故之習尚,喧嚣紛然之異論,亦會漸次有所改變,有所轉移,有所緩息。”

“方人才廁以進,法度立于全,道德合于一,風俗變于漸,時勢便也就漸次造成,此時再行改革變法,自會少去許多阻力。”

“臣去後,陛下便就專意于此,再度相見之時,便即是重熙改制之日——”

皇帝因問道,至先從何開始,沈淙因即答道,“國子監下太學,身為‘天下學府’,宜最先考量。”。

皇帝再問及太學學官人選,沈淙冁然一笑道,“‘外舉不避仇,内舉不避親。’陛下既若問我,我心中人選,自非四師兄夏鳴臯莫屬——”。

皇帝點頭稱是,“鳴臯才自能當之,隻怕他心中并不情願。他倒像是很聽你的話,莫若你提先去說說?”。見沈淙點頭,才從先前言語之中,摘出‘去後’,因即驚詫出口問,“你要去何處?”。

沈淙笑着回道,“予即中的列等,自是釋褐為官。”。

皇帝道,“這個朕自然知曉”因又想起釋褐事,道,“朕本是欲将你授作秘書郎,與朕左右以備參問,并銜京兆府府判,待來年秩滿再試館職,而後備選兩制,進列兩府,如此下去,拜相也在即日。”。

這已然是國朝幾以為成例的拜相最快路徑,若非恐怕沈淙淪為集矢之的,反而于其多有不利便之處,皇帝私心裡隻想着,立時就讓其進職宰府,參列台輔——

“卻又怕你有得其他想法,未敢自專,因就等你前來進策時再問你呢。如今既是說起,你倒與朕說說,你想做個什麼官兒?說出來朕特旨除授。”。

沈淙道,“臣請去祥符——”。

皇帝一聽,即是吃了一驚,沖口即問道,“你去哪裡作甚?”。

許也是早即就有意料,之于皇帝這驚怪态度,沈淙并不以為怪,仍隻垂眸微笑道,“先朝舊例,‘不曆州縣,不拟台省。’。”稍得一頓,又道,“陛下因問沈淙之想法,沈淙便即實言以答請。”。

“若是其他州縣,沈淙自不敢向陛下信口請托,隻祥符一縣,自黎縣令阙位以來,窠阙已近一年,且并無一人願補此阙,沈淙這才敢向陛下請求——”。

皇帝蹙額問他,“那你就不想想,因何無有一人願往?”。

沈淙無所可否地輕輕一笑,而後道,“俱是在我大成國境以内,我王帝辇之下,卻又有何分别,還能避出六合以外去?”見皇帝張口欲勸言,又笑道,“臣總得躬親實踐,親身證實,此之為輔臣不拔之策,而非書生迂闊之言,終而以其實效,回報天子恩遇,勸引時人改張。”。

皇帝知道沈淙是要以祥符作為新政之試行縣邑,卻又不免擔憂,隻因若要窮究此縣邑重難繁劇之根由,就即連他這個皇帝都不好幹與,何論旁人——

至若沈淙其人,他更是不想其攀扯牽掣其中,因即要他換改其他州縣,沈淙卻隻道,“陛下請試想之,如若祥符這樣繁難不治之縣,新政都能順利施行推行下去,那樣其他州郡縣邑改張之事,豈非即是一蹴可就易如拾芥?”

又再躬身一禮道,“望請陛下成全。”。

皇帝總是無法,隻得允準,因又笑道,“他人都皆恥為縣道,偏你掙着要去縣邑,還是最為他人避之不及之祥符縣邑。”。

國朝從來‘重内官輕外官’,比之衆星拱月的京朝内官,州縣外官依因其身處異域頗受颠簸,以及囿困地方難于升遷,兩項原因,從來都是無人問津。又因無人問津之由,為免縣邑長久窠阙,因又以貶谪之人比遣外任,填補窠阙,既是将‘外官’作為罰懲途徑方式,長此以往,也就更加無人願往外縣,更莫若繁難不治之縣。

因此,稍有權勢之人,都會借機謀尋其他官職,若是一時謀尋不到,甯願選擇待次、待阙,也不願比遣外任——

偏且沈淙即是個例外,掙着要往縣邑跑,還是非同尋常之縣邑——

然卻皇帝也知其脾氣性格,也不再枉費口舌心思去勸,隻道,“如此,朕即授你為秘書郎,權知祥符縣事。”。

沈淙施禮謝過,又道,“除此以外,臣還想請求陛下二事。”。

皇帝因讓其言說,沈淙即道,“其一,請陛下于臣将來‘蠲免祥符二年賦役’的請旨能予允準。這二年賦役所得,沈淙将來必定倍數奉還陛下——”。

皇帝想了一想,即一擺手道,“準奏,其二呢?”。

不意擡首移目之際,就見内常侍張憲則不知何時在殿外叉手立候,也知他是自慈壽宮而來——

岐王元妃因于三月以前足月,生了一對雙生子,太後蘇氏于這嫡長首孫自是喜愛非常,因就抱在慈壽宮裡親自養着,又念及岐王岐王妃二人思念兒子,使他二人也都搬去了慈壽宮裡住着——

蘇後鎮日裡在慈壽宮含饴弄孫,自是其樂無窮,皇帝因是擔憂娘娘心勞意冗,又使那頭痛之疾再次複發,而他每每過去晨省之時,娘娘又因孫兒夜中啼鬧未得好睡,方至天明才能稍閉會兒眼,他也不好攪擾娘娘輕眠,即隻于殿外行完禮就回來了,隻留張憲則替他省視慰勸——

隻因,在娘娘面前,張憲則說的話,比他說的話,要更管用一些。

皇帝見此回轉,因就略一招手,讓其進來。

張憲則進來施禮立定。

沈淙向其還卻一禮,再道,“其二,臣想與陛下要得二人。”。

皇帝修眉一挑問道,“何人?”。

“一為今科進士申戌”

“申戌?”

沈淙回道,“是崔垢崔墇之同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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