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藏皺了皺眉毛,“三個?那範圍也大,這三個人裡面,有沒有家裡在清朝是大戶人家。”
霍南生想了一下,“還真有一個,他祖上好像是清朝的狀元,後來做了官,家境也挺殷實的。”
葉藏點點頭,“他家在哪。”
霍南生翻了翻手機說道:“秦嶺腹地的一個老村了。”
“你把地址給我就好。”葉藏說。
“你準備自己去?”霍南生問。
“不然呢。”葉藏說。
“我跟你去,這地方挺偏遠的,總得準備些東西。”霍南生說。
葉藏想了想,的确,畢竟陝西一帶是霍家的地盤,他一個葉家的人,想幹什麼總歸是不方便的。
“好。”
走的時候,葉藏看着後座上鑽出來的一個兩個腦袋,冷冷的看向霍南生。
“怎麼也說是你們葉家的小輩兒,帶出去見見世面。”霍南生解釋道。
“葉哥,我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葉習清一本正經的說,“再說,隻是查事情的前因後果而已,又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葉藏默默的攥緊拳頭,怎麼也邁不開步,他可不想一路上聽那小崽子陰陽怪氣的墨迹。
這時候後邊響了一聲車喇叭,“葉館長,要不要上車?”
葉藏:“......”
怎麼都來了!
“小葉,你這朋友可真是黏你。”霍南生看着倒車鏡說。
“閉嘴。”葉藏說。
然後他快步走向白雙玉,“你怎麼跟來了?”
“你就當我是司機,把你送到地方我就回來談生意了,”白雙玉說道,“不然,你想去前邊的車上當孩子王?”
葉藏想了一會,然後利索的開門上車,“說好,你隻是送到地方,剩下的路不許跟着。”
“怎麼,怕我遇到危險?”白雙玉笑着說。
“你在臭貧。”葉藏面帶愠色。
“好了好了,不惹你了。”白雙玉說着從後座拿過來一條薄毯,“進了秦嶺,怕是有濕氣,你蓋着點腿。”
葉藏沒接,扭着頭往車外看去,“哪有那麼矯情。”
“濕氣入骨,聽話。”白雙玉單手把毯子鋪開,蓋在葉藏的腿上。
“管的真寬...”葉藏小聲念叨着,可臉上莫名湧上來一股熱意。
他們要去的村子叫老城村,算是一處比較偏遠的村莊,在秦嶺腳下,一開始還算是好走,可越臨近村子就越難走,可能是秦嶺這兩天總是陰雨連綿的緣故,蜿蜒曲折的小路泥濘不堪,道路難行,旁邊還立着小心水位的警示牌
在往裡走,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任何城市的建築了,四周全是高聳的參天大樹,茂密安靜的叢林中時不時的發出一陣莫名的響動,又開了好一會兒,旁邊立着一塊石碑,秦嶺界。
過了石碑是一段下坡路,變的更加難行了,白雙玉盡量把車的緩一些,讓葉藏不那麼颠簸,不過坐在霍南生車上的仨人,在前邊招呼着他停車,下車吐了個酣暢淋漓。
白雙玉沒辦法隻好停在後邊兒。
“要不要下去透透風。”白雙玉看向葉藏。
坐了這麼久的車,确實是腰酸背痛,便點了點頭,不過剛要開車門,便又白雙玉叫住。
“穿上。”白雙玉拿出來一件沖鋒衣。
“不用。”葉藏皺了下眉毛。
“别嫌這衣服醜,暖和着呢,你衣服太薄,這秦嶺地界兒,難免濕冷。”白雙玉說。
葉藏本來不想搭理他,抓住車門把手就想下去,但開了半天沒打開,白雙玉給鎖上了。
“穿上,不然别下去了。”白雙玉說。
葉藏看他堅持的态度,沒辦法隻好套上了,“這回總行了吧。”
白雙玉的表情緩和了不少,打開車門也跟着他下去了。
其實白雙玉說的沒錯,剛下車,葉藏就感受到一股悶悶的濕冷的感覺,這不像是正兒八經的隆冬,隻是凍外邊兒,這的濕氣直往你骨頭裡鑽。
這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白雙玉,他就隻穿一件薄薄的襯衣,他不自知的皺了下眉,“你還說我,看看你自己穿的。”
“我不怕冷。”白雙玉笑了笑。
“随你便。”葉藏攏了攏外套,這時候他看見衣服上的吊牌還沒摘。
這是他現去買的?
“知道你喜歡新衣服。”白雙玉看出來他的關注點。
“誰說是這種醜醜的新衣服...”葉藏嘴裡咕哝着。
白雙玉低低的笑了兩聲,很好聽。
又過了一會兒,好像濕氣更重了,不過葉習清他們實在是吐得難受,還想在外邊在透透氣。
葉藏看了一眼單薄的白雙玉,“不然你回車上好了。”
“沒事。”白雙玉說。
“真是服了...”葉藏打開後門從車座子上把白雙玉的西服拿出來,扔到他身上,“穿上。”
“怎麼,心疼我了?”白雙玉笑的眼睛都彎了。
“心疼個屁,我怕你凍感冒了,到時候在傳染給我。”葉藏神色有些慌亂。
白雙玉穿上衣服,走到葉藏旁邊,輕聲說,“等回北京之後,給你訂你喜歡的衣服,金線暖緞,白玉翡翠,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葉藏怔了一下,他靠近的這隻耳朵熱的厲害,趕緊跟他保持了兩步遠的距離,“我...隻要我該得的,替你解決四合院的報酬。”
“我的一切你都該得。”白雙玉說。
葉藏強裝鎮定的回怼道:“誰稀罕。”
便步履匆忙的朝珠子他們那邊去了,期間還被絆了一下,是葉館長二十三年來從沒有過的慌張。
“館長...救命。”珠子吐的昏天黑地,嗓子都啞了。
“沒用。”葉藏嫌棄的說。
珠子苦不堪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小眼神亮了一下,“館長,你怎麼會穿這樣的衣服。”
“你管呢。”葉藏視線閃躲。
珠子:“......”
被怼的平白無故。
“你說的倒輕巧,那白老闆開車的技術倒是好,不然我們換換!”葉習霖苦膽汁兒都快吐出來了。
“哎,你這小輩兒什麼意思,我開車技術不好嗎?”霍南生不滿的說。
“您看看呢。”葉習霖指着腰都沒直起來過的葉習清。
“霍當家的,這麼說吧,後面一段路,我的屁股就沒好好的坐在座位上過。”珠子有氣無力的說。
霍南生或多或少的有些心虛,“開跑車開慣了...我能怎麼辦...”
“不行,老子要坐後邊兒那輛車。”葉習霖說着就要往白雙玉那走。
珠子眼睛一轉,用自己僅剩的力氣又把他拽回來,“算了算了,都到這兒了還換什麼車啊,這體驗感不也挺刺激的嗎。”
“你有病吧。”葉習霖跟看傻子似的看着珠子。
“有病有病,快上車了,館長你也上車吧,這天兒都要黑了,到時候路更不好走。”珠子把這兩個雙胞胎一手拉一個就給拽車上去了。
“你他媽絕對有病!”車裡傳來葉習霖的咆哮。
卻是如珠子所說,等他們在深入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在車裡也能感受到外邊的濕冷,葉藏的衣料薄,現在就算是穿着保暖的沖鋒衣,還是時不時的凍的打個寒顫。
白雙玉本想開暖風,但是被葉藏攔住了,他一吹車裡空調的暖風,頭就疼的難受。
葉藏臉色本來就過于蒼白,現在這麼一凍,連嘴唇都是白的,看得讓人揪心。
白雙玉擰起眉毛,脫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他的薄毯上邊。
“不用。”葉藏說。
白雙玉騰出來一隻手,隔着衣服和毯子握住葉藏的手,“别動。”
葉藏現在懶的跟他拉扯,隻是瞪了他一眼,但或許是他的錯覺,被他握住的手好像暖和了不少。
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終于看見村子了,能隐約看見村口立着的刻着老城村的石碑,這個村子雖然偏遠,但是建設還不錯,村裡修的都是水泥路,還立着路燈。
但是村裡沒有旅館之類的,還好霍南生在來之前,聯系上了當地的一個村裡人,說他們是來旅遊的,可能是會借宿幾天,這個人叫三順子,算是老城村的向導,他也接待了不少外來的遊客。
三順子家雖然也是普通的平房,但是分東西屋的,東屋是他們一家三口睡,西屋自然而然就空出來了,就用來接待遊客。
“是你們來旅遊哩。”三順子披了件外套,頭上戴着一頂老頭帽,拖拉着一雙綠色解放布鞋出來了。
“這是向導家吧。”霍南生說。
“是哩是理,進來吧。”三順子熱情的招呼着幾人進來。
帶着他們去了西屋,“這兩天下雨,晚上冷着哩,不過現在村子裡都不讓燒炕了,隻能給你們插電熱毯,也熱乎。”
這西屋的門有些矮,珠子和兄弟倆倒還好說,等到了葉藏他們仨一米八幾的個子,都得低着頭進去。
開了燈之後,他們也看清這西屋的構造。
幹淨倒是挺幹淨,就是一整個屋一半都是炕。
“今晚...要住這?”葉藏平靜的臉上頭回有了難以置信這麼大波動的表情。
“對哩,”三順子一口帶着陝西口音的普通話,“村裡就我一家有多餘的房子。”
“我們五個...要住一起...”葉藏連說出來都覺得震驚。
“您就别挑了,我這炕這麼大,你們這還有三個娃,占地方小,肯定睡得開。”三順子說。
葉藏一口氣憋在胸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