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藏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無語住了
他怎麼會以為是這破玉玺是...吃醋了!
看着白珏逐漸翹起的嘴角,葉藏移開視線
這破玉玺難道還有讀心術?
“這就是秋海棠...”村長喃喃自語,“爺爺他們口中說的災禍....是個這麼瘦弱的女子...”
“不然你以為她青面獠牙,并非人像。”葉藏淡淡的說。
這個時候,戲台右後方的幕簾又被掀起來了,上來了個一襲青衣的小生,唇紅齒白,俊俏非凡。
兩個人在台上一唱一和,璧人一雙。
那小生念了一句戲詞,“娘子。”
她眉眼含羞帶笑,漂亮的像一色彩濃重的畫卷。
一曲演完,滿堂喝彩。
葉藏也破天荒的擡手鼓了兩下。
“你喜歡聽戲?”白珏問。
葉藏搖搖頭,之後便起身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您還要去哪?”村長在看完剛才那已經死了一百多年的人在台子上唱戲之後,簡直是後脊背隻發涼。
“這故事看不完,你就永遠也出不去了。”葉藏說。
聽完這話,村長打了個哆嗦,一路小跑着跟上去。
這期間,白珏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吸引了葉藏的注意力。
好像從他進來之後,左手就沒動過。
“閣下的手...”葉藏隻是起了個話頭。
“歲數大了,骨頭難免脆生,不小心磕了一下。”說着他把左手擡起來,還沒等葉藏看清,便立馬用另一隻手捏住,還揉了兩下,“不過沒大事,美人不必憂心。”
憂心個屁!
葉藏頓時覺得這破玉玺的臉皮肯定比城牆還厚,這麼一想,白雙玉跟他比都得甘拜下風。
等葉藏轉身之後,白珏趕緊松開了手,還倒吸了一口涼氣,被擋住的兩根手指又紅又腫。
戲園子後院房間裡,秋海棠褪去戲服,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坐在鏡子前。
“扶桑扶桑,我今日唱的可好?”聲音雀躍嬌俏,像是撒嬌一般。
“好。”扶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替她卸着頭上沉重的戲冠。
“這麼敷衍啊。”秋海棠把臉扭到一旁。
“你知道的...我、我不太會說話。”扶桑見她生氣,有些急了,連忙半蹲在她旁邊兒,俊臉都憋紅了。
秋海棠見她臉頰泛紅,沒忍住輕笑一聲。
“你...你不生氣了啊。”扶桑傻笑了兩聲。
“笨,逗你的也聽不出來。”秋海棠用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了許久,然後飛快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
扶桑笑容頓時凝固了,滿臉驚愕,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空氣突然安靜,這時候在旁邊看戲的葉藏隻覺得莫名的...尴尬,他用餘光瞟了一眼白珏,發現藏在面具裡的那雙眼睛一直在他身上。
“這...這有悖倫常!”村長在一邊氣憤的說,但老臉早就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了。
“如何有悖倫常了?”白珏看了他一眼。
村長後脖頸一涼,雖然心裡害怕的打了鼓,但還是振振有詞的說道:“她們...怎麼能在一起!惡心!”
“相愛而已,何錯之有。”白珏搖了搖頭。
“閣下倒是開明。”葉藏說。
白珏背着手,慢條斯理的走到葉藏身邊,“斷袖之癖,龍陽之好,我們那時正是盛行。”
葉藏不自在的将視線挪到别處。
“你呢?”白珏又開口道。
“什麼?”葉藏不解的問。
“美人在這方面...”白珏還沒說完,葉藏立馬打斷,“美人喜歡美人。”
白珏眼神探究的說道:“話說的不要說的太絕對。”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白珏說完這句話,葉藏腦子裡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白雙玉,他甚至都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
說實話,在感情這一塊,他這二十三年的人生可以說是空白一片,無論男女他都沒遇見過那種想親近的人,因為體質原因,或許他這一生都會無關情愛,可不得不說,對于白雙玉,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甚至就算浪費一張珍貴的符紙,也願意跟他親近。
這樣的想法,讓他困擾。
那邊兒,扶桑也反應過來了,手腳并用的爬起來,滿臉慌張的往門外走。
“站住。”秋海棠叫住她。
“我...我不能...”扶桑支支吾吾的說不來話。
“你是女子又如何。”秋海棠輕聲說。
扶桑渾身一震,“你知道?還...”
“扶桑,我喜歡的是你,重要的是你,是男是女又如何呢。”秋海棠的嗓音微微發啞。
扶桑沉默了許久,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如果我生了男兒身就好了。”
秋海棠怔了怔,“扶桑...”
“如果下輩子,我投生男兒身,我一定娶你。”扶桑的眼眶微微泛紅,“我叫陸晚玉。”
說完之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秋海棠苦笑了一聲,“我知道。”
她又想起來很久之前,一樹火紅的石榴花下,一穿着青衫的女子站在樹下,手中捧着一本詩集,肩上落了幾朵花瓣,就這麼平常的一幕,她看了許久。
隻一眼,誤終身。
後來,戲園子裡少了個叫扶桑的小生,不過陸狀元家的千金小姐找回來了。
如果兩人就這麼再不相見,倒也是一段青澀美好的念想,可偏偏造化弄人。
宜春園的名角兒嫁人了,一時間在一衆小圈子裡也是轟動了一番,秋海棠不是高嫁,而是給人當了小妾,這人不是别人,是陸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