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椿心下了然,暗道:“可需要其他人持牌?”
“嗯……陸行原可在?”
郁椿擡眼看向正坐下吸收靈氣恢複氣力的陸行原:“在。”
她将手中令牌交與陸行原。
陸行原錯愕之間還未開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不消片刻,陸行原起身向衆人道:“各位,休整一刻,爾後一齊發動靈力,破陣!”
衆人面面相觑:“你和那邊聯系上了?”
陸行原搖頭:“再過一刻,此關時間便隻剩兩刻,我們不能确定對方什麼時候開始,但能确定什麼時候必須結束。”
“以結束時間反推開始?”
“正是。”
郁椿原先尚且擔心陸行原将此信息說出,到時不可避免地會有人嘗試,導緻出現更多意外狀況,使事情走向不可控。
可他沒有。
他撒了一個很完美的謊言。
此地四季尚且不能流轉,如何确定時間?
或許有人疑惑過,但對他來說,能有一個人領頭确定破陣時間,比質問他為什麼撒謊更重要。
是秋眠的主意?
還是陸行原的?
思索間,郁椿竟隐隐感受到周身浮動的金靈氣,機會難得,她立刻打坐休整。
這一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修煉,這些靈氣也沒有消散。
郁椿憑心而動,一點一點引着靈氣入體。和上一次一樣,看起來虛無缥缈的絲絲縷縷的靈氣,在入體瞬間凝為實體,簡直……堅如磐石。
郁椿的經脈又細又薄,靈氣在其間緩緩遊走,于她而言簡直如剔骨酷刑。
再繼續……
再來一點……
“各位,一刻鐘到!”
郁椿渾身一顫,靈氣消散的瞬間通體失力,她才發現自己已然沁出一層細密的汗。
好可惜,她才有點感覺。
這就是修煉啊。
郁椿站起身來,憑借方才的經驗調動起微弱的金靈氣,與秋季衆人一齊發動。
秋季有方無恙,
春季有陸行原。
夏、冬兩季無他二人這種天才中的天才,相對而言要弱許多。
方無恙和陸行原注意到四季失衡,及時調整自身靈氣輸出。春秋兩季中可調用火、水靈氣的多靈根者同樣退出此兩季,轉換“賽場”,盡管他們中的大多數對于火、水靈氣的運用不甚熟練,卻仍然在彼此默契的人員調動下為四季靈氣的平衡相長發揮了巨大作用。
至于郁椿,剛學會調動金靈氣,還是老老實實待在秋季吧。
不斷輸入、運轉、輸出靈氣的過程極其耗費心力,非意志堅固者不可堅持。不多時,已陸陸續續有人雙腿發軟,有些堅持不住。
可,
周圍的人都在堅持。
大家都能,我為什麼不能?
我不能拖後腿。
咬咬牙,再堅持一下下,
就一下下。
再一下下。
“一刻鐘”的時間,格外漫長。
四季靈氣忽然開始緩慢流轉。
是土靈考生,他們開始發力了!
感受到變化,衆人皆受鼓舞,心中有力,手上靈氣輸出不知何時已然熟練穩定。
一切都在有序地進行。
一切都在向着曙光前進。
最後一塊碎片開始融合。
靈境真正成為靈境。
“林惜予?你好啊,你長得比我想象中要小呢~”
郁椿吓一跳:“哎嘛,秋眠?你哪兒冒出來的?”
秋眠哈哈大笑:“我一直都在這裡,隻是靈境沒有修複,我們彼此感知不到而已!”
面前的小姑娘瞧着小小一個,面部表情極為豐富,簡直一秒鐘八百個。
郁椿抿抿唇:“你長得……也和我想象中不一樣。”
逗趣兒的話說完,郁椿才慢半拍地抓住秋眠方才的話外之音:“等會兒?你的意思是,靈境修複了?!”
秋眠亮晶晶地望向她,郁椿接收到肯定的答案,立刻向周圍望去。
果然,土靈的一百來人已然出現在四季之中,出現在人們身邊。
衆人陸續收手,有些人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有些人肩膀一搭,哎!又認識一個好兄弟!
“令牌!俺的令牌!”
此言一出,場面立刻亂作一團。
“曲尋!曲……哎你在這兒啊,來來令牌給你,我要去找我的令牌了……”
“令牌給你,”秋眠将林惜予的令牌交給她,“大殿見~我看好你哦!”
拿到令牌的一瞬間,郁椿隻覺天旋地轉。
我*
她暈車啊!
落地的一瞬間,郁椿立刻彎腰捂嘴幹嘔起來。
yue……
“我去郁椿,你胃病又犯了?”
啊……?
郁椿直起身,眼前姜杉正皺着眉,給自己順着背,手中遞過來一瓶娃哈哈礦泉水。
“你沒吃早餐?”
“注意要反對兩種惡性發展的趨勢:一種是否定教育的連續性,即間斷的、間歇的;一種是否定教育的階段性,即可跨越發展的……”
大學階梯教室,老師在上面旁若無人地講着課,聲音不大不小,催眠正好,周圍時不時響起坐凳晃動的“吱呀”聲,面前是熟悉的黃色長桌,放了個白色口罩和手機,許是因為大教室,又坐在極後面,郁椿十分大膽,書和平闆一樣也沒拿出來,連同小書包一齊塞進又窄又寬的“桌洞”裡。
我……回來了?
“郁椿?”
“啊?”
“你很嚴重?我陪你去校醫院吧?”
“姜杉,這是什麼課?”
“方法論啊,不是,你傻了?”
不對,不對……
她為什麼想不起來她穿越之前到底在幹什麼?她真的在上課嗎?
什麼也沒發生,上課上着上着就穿越了???
然後又穿回來了?
郁椿竟然荒唐地感覺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大學教室才不真實。
她想回去……
她真是瘋了。
郁椿對着自己的左手虎口狠狠咬了一口。
“郁椿!你發癫啊!”
痛,
痛死了。
虎口上清晰的牙印還沾着口水,再真實不過了。
但是這裡讓她好害怕。
郁椿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她隻知道自己現在想逃離這裡,她想回去……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