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蒼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敢跟他談條件,做得飯還合胃口的弟子,略欣慰地搖了搖頭,又提醒她:
“我并非木靈根,本身無法修煉至純木靈力,餘量有限。如果你還需要,另找他人吧。”
丹堂大長老竟然不是木靈根。
春绾除了有些驚詫,坦然地接受了這一現實。
最終,他給春绾的解藥上念了個決,并補充道:“這解藥上有你的個人結界。”
春绾謝過墨蒼,小心收好。
如今,至純靈力和解藥都有了,春绾沒閑着,回到藥房,勤快地搓療愈丹。
依她的判斷,這小龍不服管教,也很惜命,今日他一定還會來,想辦法偷她的療愈丹。
藥丹被一顆一顆有序的擺在台面上,搓得滾圓,泛着光澤。
春绾拿了個小闆凳,翹着二郎腿,一直等着。
一下午,小龍都沒有現身,但是,春绾總能聽到周圍有簌簌地輕響。
“你的傷口,隻能由我這解藥療愈,不然隻更嚴重。”
春绾清了清嗓子,對着空氣說道。
“我可以給你解藥。隻是,之前吃我的那麼多丹藥,你得幫我搓回來。”
她拿出袖中的解藥,兩指捏提着,忽然覺得自己這副做派,倒是有些像墨蒼。
過了一會兒,一條黑影竄出來,奪過她手上的小瓶子,然而結界泛起的光,又将它給狠狠彈開。
它此刻化的是真身,一隻淺紫色的半尺長的小龍,正有些狼狽的側趴在地上。
春绾繼續翹着二郎腿,身子望前傾,勾了勾手:
“到底來不來?”
不用說,小龍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幽怨。
在龍宮,還沒有哪個服侍他的人,這般跟他讨要回報。
在他的視角裡,春绾高高在上,是在威壓它,蠱惑它。
與它這輩子見過的無數想要靠近他,或者想利用他的人一樣。小龍眼裡不由得多了一絲厭惡。
然而此刻,龍在難處,不得不低頭。
他十分不情願地,順着春绾的食指,爬上了她的袖子。
“乖。”
春绾将它輕輕放在了藥籃裡,在這耗了一下午,終于有了回報。
離小院愈來愈近,螺獅粉的臭味就越大。
“我的酸筍……糟蹋啊。”
路過廚房時,黎婆正用帕子捏着鼻子,對着空空的家鄉酸筍哀嚎。
春绾偷偷嗤笑,頭也不回的進入小屋,關上門。
終于到了目的地,小龍别扭的爬出來,在藥籃裡颠簸了一路,它此刻有些疲憊。
春晚拿出解藥,往小龍的腿上塗了一滴上去。
即便如此,小龍也沒有動,枕着春绾的弟子服,沉默地望着窗外。
據墨蒼說,這解藥得塗九九八十一天,傷勢才能完全好。
春绾趴在幼龍旁,給它蓋了蓋衣服。
這幾日,一切都比春绾想象中還要順利,小龍的生産力很高,一天當中,2/3的活都是它做的。
于是,閑下來的時間,春绾就可以學習修煉。
小龍為了治腿,吃藥丹泡藥浴各種鞏固也沒閑着,她的弟子服都沾上了一股藥池的草藥味。
她發覺這小龍的習慣實在是特别好,也不知他以前是在什麼環境裡生長的。
小龍有藥的滋養,化人形時,也從嬰兒大小,變成六七歲小孩的模樣。
丹堂的大院裡聚起好幾個艾草堆,整株整株的艾草疊在一起,聽說曬一天就要收起來,幾個年齡小的弟子在裡面玩捉迷藏玩了個盡興。
春绾已經坐在床上有三個鐘頭,腰間肌肉有些酸痛。
【久坐氣滞血瘀,中途休息一下,修煉效果更佳哦!】
睜開眼,幼龍不知何時坐在桌子上,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的小孩。
每次潛入神識,春绾都會屏蔽掉周圍的環境,而且越練周圍越靜。
喝溫水、做氣功、間歇性修煉,在系統的督促下,春绾不由自主地養成了這些好習慣,最近已經很久沒有受到精力條的提示。
她拿出自己做的寶貝錘子,在腰間輕輕敲打——這是《靈脈療法》裡教的,将艾草和決明子等藥打成藥粉,裹成艾草錘。
剩下的布給幼龍做了件衣裳,孩子也要穿件衣服的。
聽見細微的聲音,幼龍轉過頭來,嘴裡叼着一束紅豔豔的花。原來它在這期間還跑出去了一趟。
自由是他的天性,春绾剝奪不了。
花在陽光底閃閃發亮,每片薄花瓣上都有一條紅色的脈絡,像貓爪的血線。
這花模樣很熟悉,上次春绾見到它,是在山下的藥渣裡。
“小孩,你在哪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