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女仆送來的衣服變成了刺繡鑲邊的香槟色夫拉克長外衣、同色系背心馬甲,帶着蕾絲花邊的襯衣,以及裝飾了緞帶的三角帽,下裝則是緊貼小腿的白色長襪、及膝馬褲和茶色淺口軟皮鞋。
這套穿在身上,乍一看……有點娘。
這個世界線法蘭西沒有發生革命,巴黎精緻浮華的宮廷氣息依舊靡靡地盛放着。與阿爾比恩崇尚沉穩莊嚴的紳士文化不同,法蘭西是由貴婦主導的沙龍文化,一切藝術和美學都圍繞着女性的審美,為它們尊貴富有才智的沙龍女主人服務,以緻男性裝束都極盡纖細輕盈,優雅柔媚。
伊薇特看着穿衣鏡中粉妝玉琢的美少年,總擔心出門會不會被誤以為是娘娘腔。
這種風格大概也隻有尤利西斯這種人形公孔雀才能駕馭吧?身高傲人,四肢修長,神情目中無人,所以不會覺得他女性化;身形不是壯碩那類,面容漂亮俊美,穿得再華麗繁缛也不違和,簡單形容就是模特身材的衣服架子。
說起來,她身上這套本來就是用他訂購的下季新裝裡面選出來改小的。盡管巴黎現在仍舊主導着世界女裝的潮流,但阿爾比恩引領的工業革命誕生了數量龐大的中産階級,因為工作需要,男性中開始流行黑白簡潔的燕尾服,隻有一些老派紳士和少數旅居倫敦的法蘭西貴族才會定做這種舊時代的宮廷禮服。
“原本要花很多時間在糾正你的禮儀舉止上,既然你選擇成為一名男性,那麼我們可以縮短很多課程。”
阿爾比恩貴族女性端莊娴靜,法蘭西則嬌媚可人,這個時代富裕家庭的女性從出生起就隻學習一門技藝——如何讨男性喜歡,在這方面伊薇特缺席的課程太多了,她沒有欲語還休的動人目光,也沒有弱柳扶風的柔美姿态,以現代人率直的目光和利落的步态,換上男裝反而不顯突兀。
“好了好了,漂亮的小少爺,法蘭西名門之後可不會擺着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你應該擡起頭來,讓周圍的平凡之輩看清你的高尚的面容,脊背要挺直,像一位王子一樣,接受這個世界堅持要賦予你的榮耀和威嚴。”尤利西斯不停地糾正她的姿勢和神态。
“我隻是擔心,我看起來有些缺乏男子氣概……”
“如果有誰輕視你,那就和他決鬥。”尤利西斯哂笑,“衆所周知,我們法蘭西人最喜歡決鬥了,每年巴黎都要因為決鬥死掉幾百個貴族,遇到這種情況,盡管帶着你的劍去教會他們什麼叫做禮貌。”
“可是在阿爾比恩,決鬥是違法的。”
“隻要不出人命就不會有事,這對你來說不難,落敗的一方不會冒着被嘲笑為懦夫的風險,到處宣揚自己被一位少年打敗。”
“爵士先生,我的能力對普通人或許派得上用場,但在對抗超凡者上真的有用嗎?”伊薇特皺眉問出了這些天自己一直在思索的東西。
這個世界人類獲得的超自然力量似乎并沒有移山填海的威能,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如果能摸清誰的能力機制,就可以有很大機會攻其不備,每一位超凡者都把自己能力的詳細數據當做最重要的秘密之一。雖然尤利西斯和溫斯洛都沒有過多展示自己,但伊薇特已經發現了至少一小部分。
溫斯洛能夠制作和命令人偶,人偶隻在距離他一定範圍内發揮作用,女仆們出門采購生活用品雖然也沒問題,但就無法爆發出手術那天壓制她的力量。另外據他本人透露,似乎他還可以做到直接奪取活人身軀的控制權。
尤利西斯有快速愈合和治療能力,但絕不是遊戲裡脆弱的遠程牧師,他本人戰鬥力也很強,在教堂藏骸所遇到他那天,伊薇特就完全看不清他的動作。
相較之下,她自己的能量引導、轉換似乎就不那麼好用了,現在給她帶來的好處除了力氣可以變得大一點、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縱火之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每點亮一個新的源質,将會帶給你更強的力量,你現在接觸到的超凡者隻有我和溫斯洛,感覺到差距也很正常。我們不僅源質層級比你高,經驗也比你豐富。超凡者的強弱不完全體現在源質層級,如果使用方式得當,低階超凡者即使對抗高一兩個層級的對手,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我在和你同樣的【王國】源質層獲得的力量是改變自己身體的構造,我會移動要害的位置,比如把心髒移到腹部,或者模仿動物做出一些優化……”尤利西斯伸出右手,手掌的肌肉像是蠕蟲般顫動着,從骨骼到經絡都在發生改變,指甲也迅速變長變黑,幾秒鐘内變化停滞下來,他的手已經成為了魔鬼利爪般的東西。
“這是模仿一種叫角雕的猛禽做出的變化,當我的手在這種狀态時握力超過400磅,徒手抓爛人類的頭蓋骨和你捏碎花生殼一樣輕松。”他人類的左手從衣袋摸出一個銀币,向上一抛,然後用右手接住一捏,當這個銀币再次展現在伊薇特面前,已經變成了一小團銀餅,“多嘗試思考,應該還有更加巧妙的辦法,想象力是制約你能力發揮的唯一囚籠。”
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