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的兒子二麻叫陳秋風,聽起來還挺文藝,但是麻子起名的時候并沒有多想,就是想向更多的人打秋風而已。
這是他美好而卑微的夢想。
陳秋風小學畢業後就在外面做零工,做不下去了就跟着幾個混混在外面做些跑賣的生意,但是他年齡大了,一不小心到了再不結婚就要被全村恥笑的程度。
村裡的人都在說:“千萬不要跟二麻學,你看看他,活着沒讨着媳婦,死了也讨不到。”
至于為什麼假死,等他被警察們踹出來又包圍起來的時候,渾身都寫滿了冤枉。
他抱着腦袋,仿佛明白子彈會以什麼樣的形式穿入他的腦袋,他痛苦地說:“你們相信我,絕不是我殺的那女的,我也沒強-奸她,隻是……隻是……奸了她的屍體,這也不行嗎?!而且那女的是别人甩進來的!”
“屍體?”杜文清差點真把他斃了,“如果是屍體,又怎麼活埋她……陳秋風,那你假死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犯下了殺人重罪,然後才想逃避警察的追蹤?你敢否認嗎?”
陳秋風穿了身純黑色的壽衣,全臉被畫得如同唱戲的,本是滑稽的臉,卻不知為何總有種憨傻的錯覺,全然不像能剪斷女人舌頭并活埋的人。
那就是——
杜文清:“你向我們揭穿你父親故意殺人的犯罪事實,也會因此獲得減刑。”
沒想到陳秋風拐了話音,大有不想說話的感覺,自言自語地說:“反正你們是警察,說不定還安全一點,該認就認了,能活當然不要死,你們帶我走吧。”
杜文清突然就被這番話弄得神清氣爽了,仿佛看到了攻破索岩村的突破口。為什麼陳秋風會覺得在索岩村不安全,那肯定是有什麼不可抗力。
這時,隻要看村長有沒有阻攔就對了。
村長看了看麻子,又看了看陳秋風,簡直肺都要氣炸了,癫狂道:“你還真是不要命了!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幹出這種事!我們索岩村的臉……”
“行了——”杜文清覺得他們索岩村早就沒什麼臉了,這件事幾乎毫無争議,還拿出來說什麼說,“我們把陳秋風帶走了。”
“等等!”村長突然道。
陳秋風正在警員的幫助下解開壽衣,擦幹臉上的顔料,一聽村長開始發話,動作還是不自覺地頓住了。
村長傲然睥睨着陳秋風,“呼”的一個大嘴巴下來,扇得陳秋風兩眼冒星,然後他咬牙切齒地說:“你要記得……”
未等說完,杜文清仿佛料事如神地說:“麻子涉嫌故意殺人,一起帶回局裡。”
“好。”
杜文清他們帶陳秋風走的時候,杜文清覺得有些不過瘾,昂首看了眼老天,然後折返了回來,對村長無不挑釁地說:“不管你們索岩村有多肮髒,我都要把它從裡到外地翻過來好好透透氣。”
村長不覺得這算是言語冒狀,頂多算是晚輩發的牢騷,于是氣高一尺地說:“你們不該管這麼多,會遭反噬。”
回到警局,又發生了件對陳秋風幾乎是緻命的證據,五天前,鐘維安與一位身材潑辣的女子在金城滑雪場的視頻傳到了杜文清這裡,杜文清說:“查出這個女人是誰,我去問詢室簡單跟陳秋風聊聊,就不錄像了吧。”
大家自然明白,這是杜隊用來拉近與嫌疑人距離的方法,但這麼做也有很多風險,不到萬不得絕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