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述沒說要來,也沒說不來,隻說了他人在海州區,這下隊裡的人都感到難辦了。
可誰知道搶救床剛把杜文清推進急診室,大家就見到正在走廊内略顯焦灼的時述。
看到大家都來了,神色緩緩歸于平靜。
“這麼長時間都沒死,看來隻是驚恐發作,那我先走了。”時述摸了摸自己的左眉峰,故做不好意思地說:“這段時間我們隊一直跟大家在分開行動,具體成果一直沒向大家彙報,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斷,這條路我沒選錯。”
張月婷心直口快地:“不是,時隊,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别忙着走,也别管案子,反正重案組也會來接手……現在首要的是杜隊的健康和安全,你想不想知道他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時述又摸了摸鼻梁,他撒謊的時候完全符合微表情的那套理論,嘴角有些散漫,說:“其實,你說的那些,我不是很關心,我隻關心案子。”
張月婷:“……”那她還亂操什麼心。
“案子都要破了,要什麼重案組。再說,我哥最讨厭重案組那個姓任的,又沒用,還老是添亂。”時述忽然發現自己剛才的言語出現了某種漏洞——他從來不在市局的同事面前叫杜文清“哥哥”的,這樣不僅不專業,還會給兩人的禁忌之戀上增一層新的龌龊。
于是他改口說:“杜隊也是大家的哥,我說的沒錯吧。”
衆人隻好:“沒錯、沒錯。”
時述其實還沒忙到非走不可的份上,其實也對杜文清這破天荒頭一回的驚恐發作非常感興趣,又不好直接發問,抱臂咬了咬下唇道:“那什麼,你們今天去哪了。”
張月婷叽裡咕噜就全說了。包括木馬,包括追蹤,也包括橫幅。
時述信了個七八分,尤其是對于橫幅,說:“也許你們都看錯了,誰會寫這麼無聊的東西。”
張月婷适時地翻出了手機,紅色橫幅上的掌心、祝福語統統都在,她遞給時述,用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沖他點了點頭。
好像在說——我沒逗你。
這下才算真正引起時述的興趣。
他不知不覺地把自己代入了正在懸崖邊看到這條橫幅的杜文清,微微閉上雙眼,真就體會出那股刺穿骨髓的涼意。
想必這副畫面對杜文清的沖擊一定挺大的。
“我手機的分辨率很高,說不定放大後,還能在庫裡識别出這些手掌圖案的指紋。”張月婷道。
另一男隊員說:“不會有人這麼自爆的,這也太蠢了吧。”
時述說:“首先,橫幅的出現是挑釁,是索岩村的兇手第一次正面面對我們;其次,上面的字是挑戰杜隊的權威,讓他猝不及防地陷入被人掌控的恐懼中。而手掌,說不定有着犯罪嫌疑人的關鍵信息,即使不能直指嫌疑人本身,也一定與他有關,查!”
“好的,時隊。”
“還愣着幹什麼,都去幹活吧。”
“……”合着他這是要自己伺候杜隊。
一時間,刑警隊要處理的案件線索越來越多,卻似乎總也聚攏不到一起。時述知道,也許唯一的契機就隻有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