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時述的小分隊來到了大嶺村的鄉間道路上,這是比索岩村還要僻靜偏遠的村落,道路泥濘,房屋斑駁,給人一種還在上世紀的感覺。
章久見王拓拿了個單反相機正在一頓咔咔亂拍,便想搶過他的相機,說:“哪有正經遊客來這種地方旅遊的,你快把相機收起來吧,笨蛋。”
王拓可不想收,時述今天穿的是黑色低領襯衫,儒雅中帶着性感,他拍的可是副隊長!
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的,時隊竟然拍出了大片的感覺。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章久好像突然看到王拓死盯着時述低胸的樣子,猛地将他一把拉過來,鄭重其事地說:“别耽誤時隊工作。”
“呼哧——”
王拓回身掃視:“什麼聲音?”
章久也意識到了,他們背後應該有想偷襲不備的人,連忙四下分散,時述靠着電線杆子,默默點了根煙,這是他最近才有的習慣。
說起來,就是從他被局裡派出來行動才開始的。
他們已經徒步走過海市的每一個角落了,過了大嶺村,就是懸崖峭壁,茫茫大海。下一步該往哪走,他們也是迷茫的。
時述跟章久他們對了對眼神,決定繼續往前走,正當他側轉過身,預備走起來的時候,餘光竟然瞟見了一則早已發黃的尋人啟事。
内容是某年某月某日幾個未成年集體失蹤,時述再定睛一看,數了數,是五個未成年的照片。
這回倒吸涼氣的是他本人了。
索岩的祖墳裡,也有5個未成年的屍身。
他示意王拓和章久過來拍照,當下就撥打了尋人啟事上的聯系電話,時述聽見電話“嘟嘟嘟”的響了很久後,終于有個不耐煩的聲音開口了:“喂!哪位!”
這位男性有明顯的海市口音,發音偏扁,味兒很正宗。
“我有5個失蹤男孩的消息,明天請讓所有家長都來一下海市公安局吧,我叫時述,是刑偵支隊的副隊長,這就是我本人的電話。”
那人沉默了片刻,說:“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詐騙電話?”
時述笑了。
“我還不會拿别人的性命做這種事。”
章久看時述打完電話後,憂心忡忡地說:“萬一他們不來怎麼辦?”
時述說:“他們一定會來的,因為那是他們的孩子。”
看到這條本該讓人興奮的線索後,卻是沒一個人笑得出來。
這個案子牽扯的面太廣,人性的惡太露骨,不是什麼凡人能扛下來的。
時述就不是凡人,當5個未成年屍體與他們的父母DNA比對完全成功的時候,走廊裡就傳來他們的抱頭痛嚎聲。
其實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們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了,為什麼知道結果的這一刻,還是會崩潰呢?時述心想。
有位家長一直抖動的手引起了時述的注意。
還有他們哭到仰頭時,滿口的……□□黃牙。
時述讓王拓給他們通知道:“我們副隊長要詢問你們每個人,不要緊張啊,就是走個正常程序。”
時述對第一位一直在抖腿的中年人說:“你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我們都叫他阿明啦。”
“哦?那阿明讀書怎麼樣?”
“阿明讀書不好,跑得倒是很快,在他們年級還得過第一名的!”
連續四位都是類似的狀況:孩子在田徑上頗有天賦,都跑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