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棠問得自然,重禦也下意識接得随意:“自然是‘倚天劍’更勝一籌。”
畢棠:“?!”
好你個重禦,假面皮下果真藏着一顆追話本的心。
畢棠心下大樂,面上卻還依舊純真,虛心請教道:“為何?”
重禦不做他想,考慮到畢棠對這些可能知之甚少,便認真分析給他聽:“所有武器可分為四個品階,依次為凡器,法器,寶器,靈器。凡器為普通刀劍;法器可承受靈力或魔力的注入,僅修真之人才能駕馭;寶器則是生了低智的器靈,其威力遠遠高于法器,‘青炎’便屬于寶器;而靈器,則是生了高智器靈,且具有成長性。”
“一般法器視其威力,價值在幾十中品靈石,到千餘上品靈石之間。寶器則最低也是五千上品靈石起步,到千餘極品靈石之間。如青炎這般器靈完整,劍身自帶烈焰加持的寶器,其價格應當在八百極品靈石上下。”
“至于靈器則有市無價,現如今衆所周知的靈器隻有三件,仙尊的劍,魔尊的扇,酒鬼的葫蘆。依我愚見,倚天劍便是生了高智商器靈的靈器,所謂劍中秘籍,應當是器靈所記載的秘籍或功法,至于為何衆人拿到倚天劍也無法破解秘籍,或許是器靈因特殊原因處于沉睡中,需達到一定條件才可令其蘇醒。”
“至于蘇醒條件,應當與屠龍刀有關,若有人能集齊這兩件靈器,便應當能破解其中之秘。”
畢棠:“……?”
牛哇牛哇。
畢棠一整個膜拜了。
他在寫話本,重禦竟是當大尊師的真實傳記來看,且推理合情合理,與這個世界的背景完美融合。
甚至畢棠還在糾結的幾個圓不上的點,也被重禦串了起來。
看畢棠一臉崇拜地盯着自己,如琉璃般透徹的眸中盈滿光彩,眼睫密如小扇,簌簌煽動……重禦略不自在,微側了側身,輕聲問:“可是我講的太多,聽着發倦?”
“啊不不不,怎麼會呢,”畢棠慌忙擺手,“我就是從未見過有人像師兄這般厲害,竟能從幾章内容裡分析出這麼多東西,我看的時候光圖着爽快了。”
從未被人如此直面、直接的誇贊,重禦竟覺出一絲莫名的别扭與歡快,又聽畢棠問他:“師兄,你全訂了嗎?”
“訂了,”重禦難得耐着性子回答,就聽畢棠語氣歡快幾分,胳膊撐在石桌上,臉龐不自覺湊近他,帶有霧柏般清冽香氣的呼吸淺淺撩過他臉側,語帶期盼:“那…師兄,我以後可以找你探讨這個話本嗎?會不會太打擾你?”
重禦忍耐下呼在臉側的霧柏清香、那輕輕淺淺的,仿若輕撫臉頰的觸感,仔細想了想。
倒是……也不會有多打擾。
他對這本傳記也是很感興趣的,雖不曾與人探讨過什麼,但想必不會是什麼麻煩事。
于是隻是想了一息,他便淡然應允:“自是可以。”
“太好了,”畢棠重重一拍掌,心情愉悅地坐正身子,他此時怎麼看重禦怎麼順眼。
誰能想到呢,本是好奇心下的一個試探,竟有這種意外之喜,眼前這人是重禦嗎?
不是,這分明是幫他賺積分的好人啊。
今日交談的氣氛已經和諧到這步了,畢棠便順勢拿起腰牌來:“說起來我們同住一園已經有十幾日,交流卻沒幾次,不如我們互相加個好友,等我這幾日備些好酒,下個休息日我請你與段師兄喝酒。一來是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互相加深一下了解,二來也是要感謝師兄兩次提點之情。”
重禦拿起腰牌,與畢棠的腰牌輕輕磕了一下,二人神識都在腰牌内看到好友名單裡多了對方。
畢棠心滿意足,終于打了招呼離開,一路越想越是覺得重禦這人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今日這番心血來潮的試探,真是收獲頗豐。
要說畢棠不知道青炎劍的來曆,那才怪了。
逍遙散人死前将他所有寶貝分成五份,藏得極為隐秘,甚至其中一份藏在那座島嶼不遠處的一隻海洋霸主--八階妖獸腹中,但依舊被鴉青給找了出來,且每一件物品都查清楚了來龍去脈。
畢棠剛穿來的那幾天,所背的玉簡裡就有鴉青整理的逍遙散人遺産介紹。
青炎劍在這世界上公開亮過相,來頭不小,如今在畢棠手中是來路不明,畢棠若敢大刺刺拿出來換取物資,便是直接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畢竟八百極品靈石,這對一個二等宗門而言,幾乎是掏空了所有積蓄才能砸鍋賣鐵拍下的寶貝。
畢棠若大刺刺拿出來,且不說對畢家拍賣行名譽的損失,就說那個二等宗門,也要恨死他了。
所以換取物資是假,青炎劍隻不過是用來試探重禦的罷了。
畢棠的直覺在上一輩子極為敏銳,如今穿越到這異世,他也依舊相信自己的直覺。
和重禦的幾次接觸中,他能感受到此人對自己是有極深的防備的。
任何人對陌生人都有防備,這很正常,但若這份防備已經極為嚴重,且具有針對性,就必然有緣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