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心血來潮,畢棠便拿出這把“來路不明”的青炎劍試探重禦。
若重禦是個小人,轉身就将這件事傳出去,他便直接否認再把髒水潑給重禦。
若重禦心眼沒那麼壞,隻是幫他估價,然後靜等他拿出青炎換取物資,想要坐看自己應對麻煩時的反應,從而尋找自己的破綻,那他勢必要讓鴉青将其八輩祖宗都要查個清楚,找出重禦對自己極為防備的原因。
可重禦卻不僅幫他估了價,又提點了他青炎劍的來曆,這是重禦第二次提點畢棠了。
第一次是畢棠首次從登天梯下來,紮進寒潭時,重禦就提點過他登天梯對修煉大有益處,宗門對他是明罰暗助。
那次畢棠可以理解為重禦身為歸一宗的弟子,對宗門自然有維護之情,不願看到新入門的小弟子對宗門心懷怨恨。
可這次重禦還提醒畢棠,對他自己則是半點好處也無,甚至還錯失了一個打探畢棠底牌的機會。
這就……說明重禦即便對他有着不知名的防備,但其為人正直,不屑于用什麼上不得台面的伎倆去達成目的。
不怕光明磊落的君子對自己身懷敵意,就怕戚戚小人僞善的暗中陰人,前者光明正大,後者防不勝防。
畢棠心下松快,決定快些回去,好叮囑鴉青趁下一次偷送“三葉冰楞草”的時候,弄一些好酒回來。
畢棠的好心情在晚間看到積分小幅度增長一波後,便一直持續到了次日。
次日亞空間内,依舊是四百多新弟子們,隻是今日衆人的神情卻透着絲躁動與急切。
畢棠對此不明所以,在白圳看了他好幾次後,忍不住挑眉低問:“怎麼,是不是覺得本公子越發帥氣了?”
“真自戀。”
白圳偷偷翻了一個白眼,雖然畢棠這家夥容貌隻是中人之上,但一雙眼睛生的好看,内眼角向下,外眼角向上,天生便是含笑的風情眼。清淩淩瞅着人時,總似有萬千情緒在其中,令人稍有不察便迷失其中。
往日習慣了還好,可這家夥今日一直唇角含笑,眉眼都比平日多情幾分,她才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
但這話她決計是不會說出來的,說出來這家夥就更自戀了。
白圳看一眼不遠處明顯在等人的六幺,小聲嘀咕:“你就這麼有信心能拿前五?就算再有信心,你也稍微克制點吧,我看花在行已經剜了你好幾眼了。”
畢棠一愣,“什麼前五?”
白圳又翻個白眼:“不是對前五勢在必得,那你開心個什麼勁兒?怎麼,難不成是二十二萬積分還清了?”
“白圳,”畢棠收斂了笑意,語重心長道:“你這樣說話專戳人肺管子,是會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白圳惡狠狠磨牙,眼尾掃到花在行又看了過來,忍不住哼了一聲:“我看花在行今日是沒安好心,你先操心你自己吧。”
怼了畢棠後白圳神清氣爽,忍不住八卦起來:“話說明明是他姑姑搶走了你母親的位置,他姑姑又聯合你父親将你自幼送出去自生自滅,怎麼你對他倒還好,他卻對你惡意滿滿?”
自古以來人類的本質除了複讀機,就是八卦心了,周圍幾個與畢棠交好的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畢棠都懶得看花在行,不怎麼在意道:“他若識相點别來招惹我,那上一輩人的恩怨與他無關,我也不會對他怎麼樣,但若他非要作死……”
非要作死會如何,畢棠磨了磨牙,做出一個兇狠的表情,隻是這個表情很敷衍便是了。
左前方聽得認真的一個少年扭過頭來,一臉純良中帶着堅定的信任,握住小拳頭給畢棠打氣:“畢師兄,雖然你隻是區區識海期的實力,花在行都已經結出金丹了,但是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正義站在你這邊。”
“什麼毛病,你們說話不戳人肺管子會怎樣?”畢棠揮袖打散他握住的拳頭,有氣無力反駁:“陽青印,别忘了你才是識海初期,再有十幾日問天石修複好,到時候實力排名,你搞不好就是個墊底的。”
“還有你們,個個都是識海期,每天不想着提升實力,就知道八卦,是不是都想等排名出來被别人狠狠打臉?”
幾人一臉怨念着扭過頭去,畢棠又看向白圳,白圳一驚,立馬搶先堵他的話:“别看我,我這幾日感覺丹田有所松動,近期應當能進階到識海大圓滿。”
“什麼?”陽青印猛然扭回頭,一臉受刺激不小的樣子,驚道:“白師姐,你怎麼突然就要進階了?”
白圳頓時得意起來,剛想要說什麼,卻突然禁了聲。
衆人都擡頭看向六幺處,隻見六幺身側突兀出現了兩人,中間一人正是明凱凱,另一蓄着短須,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畢棠不知名号,但那日他在弟子府被審訊時,此人坐在明凱凱左手邊。
“見過明堂主,符堂主。”
衆人齊聲行禮,明凱凱微一擡手,他似極不願說話,由符堂主向衆人道:“諸位,下月十六是宗門五年一度的朝奉日,屆時各大宗門與家族會齊聚我歸一宗。弟子府巡戒人手不足,需從爾等中選出五人,共同維護宗門安危。”
畢棠眸光微動,他記得原書中歸一宗這次朝奉日的劇情。
正是這次朝奉日,讓原書主角在世人面前亮相,并與仙尊結下了一點不大不小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