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症狀?”白禾撓撓頭,啊的一聲:“是不是有點像毒發時的情況?”
“在畢公子被送出海之前,花月娥曾對他下了幾十種毒,這些毒在畢公子體内反複吞噬融合,最終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本來應該在畢公子五六歲時毒發身亡,但據說是逍遙散人給壓住了毒性,才一直活到現在。隻是這毒早已無藥可解了,即便被壓制,或許偶爾也會複發。”
“天哪,我之前還覺得畢烏慘,遇上這麼一個主子,被虐到吐血不敢反抗,”白禾被自己的言論驚到了,喃喃道:“對比起來畢公子慘多了,母親早死,父親不僅不愛他,還與旁人一起殘害他。”
“這樣的父親,要來何用?”白禾瞬間覺得自己父母早亡的身世,一點都不凄慘了。
“少爺,你知道嗎,畢家二公子畢殊正在閉關沖擊金丹,明年二月前可出關,若成功便是十六歲就結金丹的天才,屆時畢家定要邀請親朋好友前去慶賀。那時畢公子也能出宗門了,怕是會被請回家,再被這樣那樣……”
白禾捏了捏手指,看一眼重禦毫無變化的臉色,試探道:“我們要不要提醒他一句?”
重禦:“此事我自有思量,你不必插手。”
白禾鼓了鼓臉,老老實實點頭:“我知道了。”
重禦:“畢棠的功法可查清楚了?”
能促他結純元丹,絕不會是什麼籍籍無名的功法。
“畢公子的功法并無什麼稀奇,隻是一套地階功法,名天地養生決,比較溫和,适合滋養他的身子骨,是逍遙散人早年從一處遺迹中得到的。”
重禦眉梢微蹙,“可能拿到這套功法?”
白禾不解的撓撓頭,他不明白重禦為何執着于一套地階功法,“屬下還沒弄到,逍遙散人身死,啞仆又不懂這些,要拿到功法怕是隻能從畢公子身上入手了。”
重禦颔首,“既如此,你便不用再查他了。”
“是,少爺。”白禾踟蹰幾息,吞吞吐吐道:“今日是月初,我緊趕慢趕就是想趕在今日之前回來,少爺,你今日可還要去那邊?”
重禦神色依舊不變,可周身氣氛卻冷凝了起來,他眸光落在已經空了的盤子上,語氣聽不出喜怒,“無法結出純元丹,是我‘無能’,又豈敢再逃避每月的催丹治療。”
白禾娃娃臉上不見一絲笑意,擰眉看向至簡峰的方向,揮手扔出一個隔音陣,等淺藍色陣紋一閃而過,才憤憤不平道:“少爺,你已經得到了問天石的認可,被問天石認可的那一瞬間,天道便将你的尊号宣告于天地,被全天下修士所知,你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仙尊了。”
“可如今就因為這麼個破純元丹,太師祖就壓着不讓辦你的仙尊登位大典,也不讓你以仙尊身份公開露面,更是每個月借着催丹治療的借口,變着花樣折騰你……他太過分了,這破純元丹到底有什麼用?”
“鶴珺,慎言。”
重禦眸光冷若凝水,看向白禾--仙尊的私人衛隊,鶴翎衛首領,鶴珺。
直到對方咬着下唇緩和了情緒,他才收回視線。
是了,如今心府有了一縷白霧,已然不是空無一物的廢物,他還需想個法子,将這白霧遮掩起來……
白禾一聲不吭撤掉隔音陣,紅着眼睛低頭不語。
重禦起身,揮袖将盤子收了,一言不發禦劍而去,方向正是至簡峰。
……
畢棠不知道他離開後,重禦主仆二人将他這“身份”扒了個一幹二淨,隻是可惜,他們查的那個“畢棠”并未受到逍遙散人的庇護,反而是被其用來研究身上的幾十種毒藥是如何達到微妙平衡的,僅僅半年就玩死了,那孩子去世前還不到三歲。
啞仆也不是僥幸得了一命,而是逍遙散人專門留下來,與畢家通信,僞造“畢棠”還活着的假象,以得到每年一批的物資。
此事知情人隻有啞仆和逍遙散人,如今逍遙散人已死,鴉青也早已控制了啞仆的神識,畢棠這個身份可謂是天衣無縫,即便明日畢家要來人,畢棠也絲毫不怵他們。
果不其然,第二日畢家剛到宗門,見過了宗主後,便在下午堂課結束的時候,派人等在了亞空間外。
畢棠和花在行就被畢家人“請”去了主待客峰。
歸一宗内十五峰,外二十八峰,如今在這内外峰之間,硬生生又拔起了五座待客峰,命名簡單粗暴為主待客峰,以及春、夏、秋、冬四座待客峰。
依着實力安排,一宗三門五家中除去歸一宗,這主待客峰隻安頓了萬焚門,皈依門,繡春門這三門,以及覃家,司家,桑家,段家,畢家這五大家族。
歸一宗的朝奉日一開始隻是每隔五年,所有依附于歸一宗的宗門和家族會攜禮前來,進行朝奉,以示忠誠。
後來随着問天石落座于歸一宗,便逐漸演變成如今整個修真界的盛會,在此期間各大宗門子弟可互相切磋交流,宗門間也可置換物資。
最主要的,便是可讓族中/宗門弟子參拜問天石,測試天賦機緣,以及參悟天道。
是以即便是三門五家,也會派出最優秀的弟子們前往歸一宗,既可增長見識,亦是拼個參悟天道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