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一個人在逞什麼強啊!
這些黑影對我來說又不緻命!它頂多是有些麻煩而已,但對你來說可不一定!
你和那些黑影的狀态全都不對,根本稱不上是什麼活人,你倒是還有些人的樣子,而它們可全都是一片黑色影子啊!而且你一問三不知,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它們可是一直都很目标明确,誰知道它們會不會對你這個奇怪的狀态産生什麼影響。
除非……他在這之前就知道這些黑影想要的是什麼。
我摸到衣袖中微硌的陶器。
我睜開了眼睛。
等我再次恢複清明視野時,眼前已經變幻了一副模樣,是我最初從飛舟上看到的樣子,是神秘人口中所謂的新羊城的“正面”。
——别問我為什麼如此輕易的就接受了神秘人給出的設定,在這方面上,他沒必要騙我,就先當個設定用好了;如果他并沒有說真話,我們現在在的地方并不是“正面”,那也無妨,知道我們現下到底在哪裡又不影響最終的任務,而且還能為故事增添一點懸疑色彩,我完全不虧,簡直血賺啊!血賺!
這裡沒有遮掩視線的血色霧氣,隻有滿是血色的天空,和此刻正在淅淅瀝瀝飄灑的黑色小雨。電花一閃而過,短暫破開深漩的雲渦,在随後的“轟隆”聲響中,亮色的赤紅在血色中灼開深淺不一的痕迹,就像是一雙雙注視着新羊城的眼睛。
一個淡藍色結界撐在我的頭頂,隔開了細朦的黑色雨絲,天色之下,流轉的靈光在我的瞳孔中染上微紫的色彩。
我這是從新羊城的背面出來了?
下意識的,我的指尖摸向我腰間懸着的劍鞘。
和突然出現在衣袖中的陶埙不同,我的寶貝神劍還懸挂在我的腰間,就像我剛剛沒有拔劍出鞘過一樣。
有點奇怪。
我将陶埙藏得更為隐蔽了一些。
我剛剛,真的有去過新羊城的背面嗎?可若沒有去,那我剛剛的記憶又作何解釋?如果我去過了,那剛剛去到背面的我,真的是我的本體嗎?可若不是本體,那我衣袖中的陶埙,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呢?
一個接一個的可能出現,太多的疑慮堆滿我的心頭,然後,在空無的風聲中,我聽到了一聲問候。
“醒了?”
聲音離我很近,好像就在頭頂。
我順着聲音看過去,是梅墨焓。
我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正靠坐在梅墨焓身邊,身下坐着的,是很油光水滑的黑色羽裘。
……
謝謝你啊,羽裘兄,梅開二度,你依舊選擇将羽裘貢獻給我。
你還真是個好人。
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更希望是衛淩陽那個小鬼來照顧我,畢竟,他的腦子很嶄新,和他待着我會很省心。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能放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就更好了。
畢竟,我想,我們的關系好像還沒熟到會放下對戰特意看守一個昏迷不醒的戰力的份上。其中經過你跳太快了,我的人設還沒來得及更新換代,我怕我跟不上那你的情感轉變。
但我沒得選,可憐的時歡隻能選擇接受現狀。
所以我沉默的點點頭。
我覺得這人員安排絕對是他有意為之。不然,直接丢一個結界在我身上也不是不可以,就像我之前對衛淩陽那樣,這樣和神秘人對戰還能多一個完全助力。而不是現在他一邊壓壓肩膀,讓我能靠的更為舒适,然後一邊在那裡輸送靈力繪制陣法。
眼前還有些發黑,滾燙的鱗片送走一陣陣的暈眩,我将手背撐在額心,變幻視線的焦點:在梅墨焓身前,是法術相擊在結界上碰撞出的各色彩光,而衛淩陽此次此刻正在和黑袍神秘人在結界外纏鬥。
就算失去部分戰力他們也打的有來有回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放水。
“身體還好嗎,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他再次問道,手中并未停下正在刻畫的陣法結印。
“沒有。”我搖搖頭。
“那好,你再稍微等一會兒,很快法陣就能完成了。”說完他沒再回頭,指尖的靈力傾斜而出,他補完了最後的一筆。
“準備好,我們要走了。”
走?去哪裡?
雖然我腦子确實還沒怎麼清醒,但我的面子死死撐住了一個主角該有的反應力。這種會掉格的蠢問題還是不要從我嘴裡問出口了,想也知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擺脫神秘人的攻擊。
在我的沉默中,梅墨焓收獲了某種許可的信号,擡眼看向半空纏鬥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