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陽。”梅墨焓拿出一個星盤,衛淩陽趁着黑袍人的攻擊後退幾步,正好撤到結界旁邊。
就那一瞬間,星盤閃過淡藍色的靈光,他抓着我的手腕,直接撤掉了結界,視線的最後,是黑袍神秘人直沖而來的刀尖,那一閃而過的白芒,簡直要閃瞎我的眼。
……
這就是要我“親眼所見”的含金量嗎?!
我的眼睛連帶腦子都差點陣亡在他的劍尖!
你不想讓我看就直說!何必如此!
他莫不是有什麼人格分裂……
在背面的時候還拿着美食上前叙舊,說是要我“親眼所見”,然後站在他的一邊,結果我一出來就對我痛下殺手,要不是梅墨焓閃得快,現在我的眼睛就要和我的性命一起陣亡了。
就算是想演戲想撇清我們的關系也演的太真了吧,完全不顧慮我能不能從你的攻擊中活下來嗎!你這個冷酷的小鬼!
氣死我了!
當然,我氣的倒不是他,令我生氣的另有其人。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人性慣來如此,我還很可能會識破他的身份破壞他的計劃,他對我下手也是無可厚非。如果哪天他站在了我計劃的對立面,阻礙了我前行,說不定我同樣也會對他下手,不會心慈手軟呢。所以,這種生死之戰本就沒有正确與否,非要讨個說法,那就怪為什麼生是死的對面,為什麼世上從無兩全。
除此之外,無有其他。
所以,我氣的人,其實是我自己。
時歡啊時歡,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會施舍你呢。
仿佛你的性命隻在對方的一念之間,能不能存活全看對方的心情,需要向對方乞憐恩賜才能得到一線生機。
呵,你還真是,被小看了呢。
我攥緊了手中的劍柄。
白光閃過之後,我們來到了另一片的開闊地帶。目之所及,寸草不生,遍地黃土。就連空氣中,都漂浮着肉眼可見的塵土,一陣風吹過,刮在臉上,還有些微生硬的痛感。
但即便這樣,我們也換了一處落腳點,而那位神秘人,此時并未跟來。
衛淩陽雙手叉腰,舉目遠眺,身後懸浮的匕首自動歸位,“呼,現在安全多了,諒他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來,那可是梅總助親手繪制的法陣,絕對能困他好久,哼哼……不過話說回來,他還真難纏。真沒想到能一路從飛舟打到城中,型号有梅總助的傳送法陣,要不然時間都要耗在他身上了。”
提及此,他又不忿的哼哼了幾句,然後像是注意到了什麼,走到我身前,左轉右轉盯着我看了許久之後問道:“喂,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晃晃腦袋,隻覺得自己腦子嗡嗡的,本就很暈的腦仁被他晃的更是看不清人影,從胃中泛起一陣惡心。
果然我暈“人機”。
我看向一旁撐着我的梅墨焓,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撐着力氣仰頭盯着他強調道:“下次瞬移,不用拽着我了,我自己來就行。”
梅墨焓垂眸看着懷中的少女,脈搏跳動正常,靈脈運作平穩,就連和衛淩陽交談也沒聽出多少害怕,除開微微放大的瞳孔,她的整個行為像是根本沒受到多少驚吓一樣。
明明初見時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樣子,但那就像是特别限定,就像是剛剛的那場厮殺,明明更接近危險,可她卻毫無畏懼。
這讓她更可疑了。
“别硬撐。”
但到底,他還是隻說了這一句話,并拿出一件新的羽裘披在她身上。
“那就好,吓死我了,還好你沒事。那個神秘的黑袍男人擊落飛舟後我們都掉了下來,但你一進來你就暈過去了,怎麼叫你都不醒。”
在我腦子暈暈乎乎尚在啟動時,衛淩陽一股腦的将我昏迷期間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本來想着在收服魔種前先按着婁孟丹的靈力蹤迹把這個城池的古怪調查一下的,都怪那個黑衣人一直追着我們跑,好不容易才把他困住,真是浪費了我們不少的時間……”
金眼的小鬼嘟嘟囔囔,我伸手攏了一下衣領處的絨毛。
雖然有點熱,但我們梅總助的一片好心,我還是不要不識好歹了。
畢竟現在正是他“表演”的時刻,不演的真一點,像一點,那還怎麼打動一顆心呢。
我身上可是有他想知道的秘密啊。
所謂“攻心為上”,自古即為妙計,就是不知道他到時候還能不能守住自己的那顆心,天海深闊,可千萬不要不小心丢到哪裡了,最後得不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