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走後原本安靜的宿舍變得愈加冷清。
雖然都是宿舍,但高中那邊的宿舍因為有傅然在,讓他有一種歸屬感,而現在這個更像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在極大的壓力下,舍友之間的氣氛也變得十分緊張,大家甚至不能在寝室裡打電話,每次許之行想和傅然通話都隻能悄悄地來到樓梯間,不過好在冬訓已經接近了尾聲。
傍晚,許之行和往常一樣拿着手機走到樓梯間,耳邊的提示音剛響兩聲,另一邊就接了起來,聽到傅然急切的聲音,許之行的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再大的壓力,在這一刻也得到了釋放。
兩個樂此不疲的和對方講述着旁人看起來無聊至極的話題,然而對于他們而言從聽筒裡傳來的每一個字都無比珍貴。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死你了,一個人在宿舍太無聊了。”耳邊傳來傅然的撒嬌,在一起之後,曾經那些所有不明所以的情緒都找到了緣由,傅然像一個無時無刻不在噴發愛意的小火山,将許之行的敏感糾結燃燒得一幹二淨。
許之行:“快了,二十九号結束。”
傅然立馬掰着手指計算着日期,接着不滿道:“還有好幾天呢。”但很快便接受了現實:“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你太優秀。那到時候把你航班信息發我,我去機場接你。”
許之行嗯了一聲,心裡甜絲絲的。
傅然:“你說,咱倆這算不算小别勝新婚。”
一陣輕快的笑聲過後,傳來一聲甜膩的:“算。”
兩個人又聊了好一會,後來怕耽誤許之行複習,傅然才依依不舍地挂了電話。
這邊許之行剛放下手機,一陣開門聲伴随着交談就傳進了他的耳朵,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
“你聽說沒,樓下有個被清退,據說離校去找一個來京市參加藝考的藝術生,而且啊,這個藝術生還是個男的。”
“啊?男的!真夠惡心的,幸虧被退了,這種人怎麼能上A大。”
“誰說不是呢。”
許之行渾身一頓,怔愣地站在原地。
“但願那小子高考失利,我可不想和同性戀一個寝室,惡心死了。”随着一陣上樓的腳步聲,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許久,許之行才緩緩轉動門把,失神的回到寝室,一進房間室友們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他立刻渾身僵硬,剛才那兩個人的話仍在耳邊回蕩,他下意識緊張起來。
室友:“看沒看見群裡消息,咱們冬訓要提前結束了。”
許之行一愣:“啊?”
室友接着道:“聽說過兩天又有一陣強降雪,以防萬一,幹脆提前結束了。”
“哦,那太好了。”說話間許之行的目光平淡,眼中看不出喜悅。
幾天後的深夜,傅然無聊地趴在宿舍床上,悶悶不樂地盯着手機上的對話框,今晚許之行竟然一個消息都沒發,自己發給他的也沒回。
往常不論多晚許之行都會在睡前回一個消息,太忙也會發消息解釋,可今晚卻格外的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話框依舊沒有變化,他又連着發了好幾個,按照他的性格,早一個電話打過去了。
可許之行現在在冬訓,他害怕自己的電話會影響到對方。
傅然趴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機屏幕,盯得眼睛發澀幹脆閉上眼睛心裡默念倒數:“三、二、一!”
再睜眼還是隻有自己的消息,忍不住抱怨:“好啊,這麼快就冷暴力我,得到了就不珍惜,渣男。”
過完嘴瘾繼續閉着眼倒數,如此反複着,一直到真的睡着也沒有等到許之行的消息。
傅然一覺睡到天亮,窗簾也沒拉,刺眼的陽光直接将他晃醒,自己一個人在宿舍,一些小事就做得沒那麼周到,往常這些事都是許之行來做的。
他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昨天等消息等睡着了,也沒等到回信,他正想翻身拿手機,看看有沒有許之行的消息,可總覺得床很擠怎麼翻也翻不過去,感覺自己被擠在了牆上。
他迷糊的睜開眼睛,轉過頭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
許之行的呼吸輕柔而均勻,輕阖的雙眼下是兩條烏青,傅然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鼻間萦繞着熟悉的氣息,證明這不是夢。
許之行是睡眠很淺的人,傅然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但沒過幾秒還是忍不住輕輕親了下對方的額頭。
親完傅然小心翼翼地退回來,看面前人沒有醒過來的迹象才松了口氣。
看來真的是累壞了,傅然心疼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