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傅然抓住頭頂的欄杆猛地一用力,床立刻向前滑動一大截,同時發出刺耳的聲響。
可即便是上半身發力,許之行還是受到了波及,随着一聲嗚咽,生理性的淚水奪眶而出。
快感還沒散去,第三個人的聲音忽然傳進耳朵。
“什麼聲音。”
隔壁床的大叔醒了!
許之行震驚地睜大雙眼,眼角的淚水還未幹透,臉頰的潮紅依舊奪目,他的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他們完了。
那份被壓縮的羞恥心此刻瞬間膨脹,“轟”得一聲将他的五髒六腑炸的粉碎,多種情緒一擁而上,急得他眼睛又蒙上了一層水霧。
當他正在為兩個人的以後擔憂時,耳邊傳來一道意亂情迷的低語:“你好美。”
短短三字帶着無可救藥的癡念,此時此刻在傅然的視角裡,面前這雙含淚的眼睛在黑暗中晶瑩剔透,眸中的急色和欲色一樣勾人,許之行的眼睛本就極美,現在更是如無價的寶石吸引着自己甘願堕落。
許之行不敢說話,死咬着嘴唇。
好在剛剛是大叔的呓語,沒過一會耳邊又想起了讓人心安的鼾聲。
恢複平靜後,許之行不長記性的轉身就忘了剛剛滅頂的恐懼,轉身便毅然決然地與傅然共墜欲望之海。
情難自控,欲字難收,在太陽沖破海平面的一瞬間,最後一抹雪白的浪花沖上暖黃色的沙灘,大海終于在此刻歸于平靜。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收拾好殘局才敢出院,然而護士來查房時看着床位喃喃道:“這床怎麼移出來這麼多。”
聞言許之行耳尖一紅,逃似的離開了病房,傅然則笑呵呵地跟在後面。
吵吵鬧鬧中,這個年也算是順順利利的過去了。
可惜高三的寒假很短,過完年也就意味着開學,不過對于傅然和許之行來說到沒那麼難接受,畢竟他們一直住在宿舍,開學無非就是在宿舍呆的時間少了,反正都是在學校。
開學第一天,一見到傅然楚澤就眯起了眼,審視一般的看着他。
楚澤:“真不講義氣,就這麼脫單了。”
傅然食指放在嘴上:“噓,小點聲。”
楚澤知道他的顧慮,于是壓低了聲音,看到許之行座位是空的好奇道:“你對象呢。”
傅然很滿意他的用詞,面帶微笑道:“一早就被班主任叫走了。好像跟冬訓有關。”
楚澤:“搞定了年紀第一的大學霸,你可得藏好了,小心被他迷妹群毆。”
傅然:“這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誰叫她們不和許之行一個宿舍。”
楚澤:“那你想好以後沒,人家可是已經預定A大了,你那兩下子,别說A大了,京市像樣點的學校都夠嗆,總不能随便逮個學校就上吧。”
傅然的笑容一下收斂了起來,以後的事他真沒考慮過。
楚澤:“我靠,你現在都沒考慮,你是想打算以後異地。”
“不異地。”傅然堅決道,可……他似乎又沒有跟随許之行的資本,這些日子他每天和許之行在一起,呆得時間久到讓他忘記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久到讓他産生了他們是一類人的錯覺。
許之行将來會是A大醫學部的醫學生,畢業後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而自己什麼都不是。
楚澤:“不異地那就隻能考個普通二本,差距有點大了吧,那以後豈不是越來越沒共同語言。“
傅然神色認真的思考着楚澤的話,沒有共同語言的兩個人結局會怎麼樣,他的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兩個字:過客。
他被這個可怕的想法吓得渾身一抖,堅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于是在第一節數學課上,傅然破天荒地記起了筆記,可好景不長,隻堅持了兩道大題就堅持不下去了,一來懶散已經形成了慣性,二來老師講的題目他實在聽不懂。
課上到一半,傅然的思緒就如一隻不受控制的蝴蝶飛走了,然而飛了半天,最後還是落在了許之行身上。
許之行同樣沒在聽課,但他并不是聽不懂,而是題目太簡單不需要聽,從上課開始他就做着自己的習題。
手中的筆不停的在試卷上書寫着,沒有絲毫停頓,像是不需要思考一樣,上一個步驟還沒寫完後面的步驟就已經計算好了。
老師也已經默許了許之行,曾經好幾次老師找他談話希望他回到特快班,畢竟快班的講課進度更适合他,當時将他安排到普通班也隻是因為他剛複學來過渡一下。
可每次都被許之行拒絕,而拒絕的理由傅然原來不知道,但現在已經清楚明了了。
許之行專心緻志的模樣讓傅然看出了神,忽然,一根粉筆砸在他的頭上。
擡頭就是數學老師淩厲的目光:“你别打擾人家。”
傅然悻悻地收回目光,自己的男朋友看看都不行,私底下他不光看了,他還親了,不光親,他還……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那層關系的緣故,現在他隻要看向許之行眼睛就會自動加上透視功效,似是能透過對方寬大的校服,看到下面身體的輪廓,從上到下,每一寸,每一毫……漸漸地傅然感覺到鼻息開始慢慢升溫。
正想着忽然手被人捏了捏,他猛地一個急刹車,轉過頭許之行正看着他,眼神中帶着安撫。
傅然喉結滑動,咽了下口水,強壓下心中的火苗,隻見許之行在卷子上寫了什麼,幾秒後将卷子往傅然的方向挪了挪,上面寫着:我下課給你講。
原來許之行以為要問他問題,傅然也将錯就錯,一下課就把剛才課上沒聽懂的那道題給問了。
然而這道題并不簡單,涉及的知識點很多,問題也越問越多,想要講清楚一個概念又牽扯出了好幾個,一個課間都沒講完,于是兩個人幹脆約好晚上一起去自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