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招飛初選之前傅然成功減掉了多餘的脂肪。
難得的是他沒有變成原來清瘦的模樣,反倒是身上的肌肉越發明顯,氣質越來越出挑。
哪怕隻是穿着校服和許之行在走廊閑逛,卻硬是走出一種運動品牌高定秀場的感覺。
然而周圍的同學并沒有投來羨慕或者愛慕的目光,反而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着他們,仿佛他們身上帶着什麼病毒一樣,隻要兩個人一走近,旁邊的人就自動散開。
原因是有同學認出那個視頻裡的他們,其實在傅然發現視頻後就已經預料到,暴露隻是時間的問題,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雖然他第一時間聯系了發布者,讓其删掉偷拍視頻,可時間間隔太久,一切都已經于事無補。
現在大家都猜測兩個人是一對兒,傅然想幹脆承認算了,但許之行卻堅決不同意,所以兩個人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态度。
然而流言并沒有因為他們的默不作聲而平息,剛開始那些人也隻敢用眼神偷瞄,可漸漸的行為卻變得越發過分,人們像是找到了壓力的宣洩口,有次他們回到班級,還沒進門就看見門上貼了張紙,上面寫着:此屋有gay。
傅然氣得手止不住顫抖,許之行連忙按住他,怕他做出沖動的事。
許之行剛想伸手把這張紙扯下來,可傅然卻攔住了他,下一秒朝着裡面大喊:“這他媽誰貼的!”
原本亂哄哄的教室忽然沉默下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傅然:“行,不說是吧,那就在這貼着,老師來了也别撕。”
說完拉着許之行回到座位,當聽到傅然說完這句話,班裡有幾個男生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們也害怕驚動老師。
距離上課還有段時間,有幾次,他們都想去把紙撕下來,可傅然一直盯着那,俨然一副誰去就幹誰的架勢。
結果愣是挺到上課也沒人敢去,好巧不巧政教主任正好巡視到這裡,看到上面的字後将紙撕了下來。
但結果是什麼也沒說,将那張紙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後就離開了。
老師一走,班裡先是安靜了幾秒,忽然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嗤笑。
傅然朝着聲音的方向狠狠的瞪過去,瞬間所有人又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要麼整理筆記,要麼翻開書本。
收回目光後,手輕輕拍了拍許之行的大腿,這是他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每當聽到或者遇見不好的事時,他都會這樣安慰許之行。
然而此時的他并沒有注意到許之行眼中結的那層霜,昔日的同學變成如今的模樣在他的預料之中,不意外,更不會難過,可剛剛發生的卻是一次連老師都默許的欺淩。
往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難,想到這兒他的眸色加深。
沒過多久,他們的事就傳到了校領導的耳朵裡,許之行的意願便不再被作為參考,很快他被強行轉去了特快班。
原本學校是打算把他們的宿舍也調開的,可臨近畢業,沒有同學願意交換,又沒有空餘的宿舍,隻好讓他們繼續住在一起。
然而住校的日子也不似之前那樣輕松,寝室之間的摩擦也越發明顯,傅然有次不小心碰到了陳文的手巾,陳文竟然當着他的面嫌棄地扔掉了毛巾。
舍友還時不時的“不小心”将他們關在門外,這讓許之行養成了鑰匙不離口袋的習慣。
學校其他保送的同學已經陸續離校,提前開啟了自己的暑假,可許之行卻隻能繼續留在這兒,因為他無處可去。
好在所經曆的隻是些小打小鬧,況且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傅然,兩個人的感情反而在挫折的打磨下越來越緊密。
堅信隻要他們還在一起,日子總會變好,至少在他被關在器材室之前是這樣認為的。
上午最後一節體育課,許之行被指使着将器材送回器材室,去的路上他就已經發現了同行兩個同學的竊竊私語。
果然,将器材全部歸位以後,一轉身,身後的兩個人已經沒了蹤影,門也被上了鎖,許之行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覺得他們低級又幼稚。
他将收納箱推到與走廊連通的窗戶下面,踩上去,胳膊一用力窗戶就被推開了一個縫隙,外面嘈雜的聲音瞬間湧了進來。
當他打算繼續推動窗戶時,一段交談聲讓他的手猛然頓住。
“聽說十七班那個同性戀被揍了。”
“我也聽說了,那小子一打三,真抗揍。”
話音剛落,頭頂的窗戶嘩的一聲猛地推開,不等反應一個身影翻牆而出,落地以後,還沒來得及站穩就拼命地朝着一個方向跑去。
很快,許之行的身影出現在醫務室門外,門是開着的,不等他進去就聽見了楚澤的抱怨:“你說你,脾氣夠急的,那幫人愛說說去呗,不搭理他們不就行了。”
傅然沒立刻回答,而是疼得嘶了一聲,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傷口:“我不給他們點教訓,萬一他們下次當着許之行面說怎麼辦,他的性格你知道,聽到了又該瞎想。”
楚澤:“你這傷看着可挺唬人的,用不用去醫院看看,可别影響了初選。”
瞬間許之行感受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而來,他的手慢慢攥緊直到指節泛白青筋凸起。
傅然:“放心吧,影響不了。”
說着擡起了胳膊想要證明,然而舉到半路,他就疼得趕緊放了下來,臉痛苦地皺在一起。
此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擡頭就看見許之行正朝着他們走來,傅然立刻把傷藏在身後。
看到來人,楚澤自覺地退了出去,許之行坐在楚澤的位置上:“别藏了,我都看見了。”
傅然笑嘻嘻地把胳膊拿到身前,臉上滿是讨好:“還沒吃飯吧,這個點估計食堂不剩啥了,要不咱們去外面吃,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