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稚京短暫錯愕,随即便反應過來。
楚殷他——竟然哭了?
青年忍得身子控制不住顫抖起來,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遏制住那股要将身下之人剝光占有的沖動。
他翻身下來,看着瞬間躲到角落裡的女子,聲音顫得厲害。
“溫稚京,我要忍不住了。”
溫稚京緊緊捂着破碎的衣襟,本想不再管他,又聽他說,“這次,不用你動手。”
他紅着臉,難|耐地仰起頭,扯過褥子蓋在腰間。
強撐着最後一絲清明,吩咐道,“你去屏風後面……待着别動……”
溫稚京猶豫了一會兒,見他實在痛苦難以纾|解,便順着他,起身繞到了屏風的後面。
女子的身影宛若精巧蝶影,翩然落在朦胧的牡丹屏風上。
隻一眼,楚殷便再也克制不住。
屏風後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他的聲音摻了揮之不去的欲念,不似先前那般清洌,反而像一個個小鈎子,勾得她心猿|意馬。
屋外隐約傳來婁清澤和楊徐的聲音。
兩人還在屋外拉扯些有的沒的。
婁清澤找不到她,揚言要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
那楊徐也不是吃素的,橫豎此地是他的地盤,豈容婁清澤一個晚輩在此放肆。
二人嚷嚷着要報官。
溫稚京呼吸微滞,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外面的人闖進來。
屏風後的動靜漸漸大了。
溫稚京的注意力瞬間被拉了回來。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閨閣女子,甚至屏風後躺着的還是她的前夫。
那呼吸聲沉重冗長,其中摻雜着晦澀難懂的水澤聲。
兩人隔着一道可有可無的寬大屏風。
青年的聲音隐隐約約,聽着不真切,似難以扼制,從牙關溢出來。
沒過一會兒,溫稚京便猜到,楚殷此刻正在做什麼。
她瞳孔微張。
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測浮上腦海。
他竟然對着屏風之後的她——
溫稚京大為震撼。
屋外雨勢漸起。
天陰沉下來,讓本就昏暗的屋子,更蒙上一層薄霧,溫稚京看不清床榻那邊,隻模糊看到一個朦胧的影子。
影子随風而動。
青年的聲音夾雜着沙沙雨聲,一遍遍傳入她的耳中。
時而壓抑,似費力隐忍。
時而暢快。
那聲音宛如一道道無形的鎖鍊,将她牢牢困在這一方狹小的屋子裡。
屋裡的溫度似乎高了不少,暮夏的暑氣順着風從窗戶溜進來。
她感覺自己的身子也熱了起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掙脫束縛,遵循本能在身體裡肆意流淌,最終彙集到了小腹。
溫稚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楊徐怕不是在這間屋子裡,也下了那等虎狼之藥?
……
他們進來的時候約莫不到未時,溫稚京不記得自己坐了多久,隻覺得腰酸腿軟,而床榻那邊的動靜卻沒有半點要停歇的意思。
此刻天已暗沉下來。
外面傳來雨滴猛打在窗柩上的啪嗒聲,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粗喘聲揉進了雜亂的雨聲裡,顯得更暧昧了。
溫稚京臉頰早已通紅一片,捂着耳朵暗罵:楚殷他到底吃了什麼東西!
終于,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床榻那邊的動靜也停了。
溫稚京恍惚從夢中轉醒,擡頭看去。
旖旎退去,屋内還萦繞着暧昧的麝香味,以及揮之不去的尴尬。
榻上的青年攏着衣袍,蒼白着臉,身子緊繃,好一會兒才下了榻。
他竟不敢出去見她。
方才體内的邪火燒得他理智全無,隻想迅速纾解,此刻理智回籠,他才反應過來方才對着她做了什麼……
這比兩人坦誠相見還要令他難堪。
楚殷羞憤難忍,不願面對她。
而溫稚京聽了一下午,從最初的羞赧,到如今早已麻木了,她揉了揉酸麻的腿,扶着小案站起身,看向屏風上颀長的影子。
“清醒了?”
良久,屏風後才傳來青年低聲的回應:“嗯。”
既然醒了,那便要想辦法離開此處。
楚殷從屏風後漫步走出,在溫稚京詫異的目光中環住她的腰身,察覺她的抵抗,他眸色黯淡,喉結上下滾動。
“别緊張,隻是帶你離開此此地。”
溫稚京沒再掙紮。
眼下他們還在楊徐的别苑裡,外面定然還有府上的丫鬟家丁在,若是她自己,估計沒跑幾步便被發現了。
可有楚殷在就不一樣了。
楚殷的輕功幾乎無人能比,這小小的别苑對他來說,來去自如。
-
耳邊夜風呼嘯而過。
因為先前的尴尬,兩人一路默契地沉默着,誰也沒再說話。
沒過多久,溫稚京被帶回了懷景酒樓的頂層。
楚殷親自送她下樓。
分别之時,不遠處傳來婁清澤的聲音。
“稚京?”
溫稚京蓦地轉頭看去,便瞧見婁清澤朝這邊小跑過來。
婁清澤跑到跟前來,握住溫稚京的手,眼中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了,帶着幾分責怪:“你怎麼沒同我說一聲便走了,還與他待在一處?”
說罷,扭頭看向楚殷。
四目相對,火藥味十足。
楚殷看着兩人交握的手,自嘲一笑,他沒有看婁清澤,于他而言,婁清澤不過是隻蝼蟻,亦或是跳梁小醜。
他是尊重溫稚京的心,才沒有和他一般見識。
方才聽到婁清澤喚她時,他敏銳捕捉到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青年抿了抿唇,壓下喉中的苦澀。
“隻是找溫娘子叙叙舊罷了。”
他看向溫稚京,一雙黑眸靜靜凝着她。
“明日我便要回京了,來不及喝二位的喜酒……
“便在此,祝二位早生貴子,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