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昨日那些個内官翻遍了全嶼城的官員宅邸,害了不知多少家性命,甚者那從三品禦史中丞安趙恒顔家中查出給兖王下妖術咒他短壽,被誅了九族,還有個貌美的趙氏子侄發妻被…那個誰搶了去做外室,好生可怖”宋懿安蹬了那彩紋鳳頭履,盤腿湊向郁珂開始輕聲八卦。“得虧本帝姬眼疾手快,心細如發,才叫這國公府上下幾百口人免于災禍啊”
“帝姬慎言,”郁珂擺擺手示意周圍伺候的那些個婢女退下,才定神同身旁人講道“府内眼線衆多,小心隔牆有耳,告發了個妄議朝政的罪名去”
“怕甚,我有我兄長撐腰,更别說我父皇母後寵我最甚,饒是告,也得看看我上頭的人是誰罷”宋懿安睨了郁珂一眼,得得瑟瑟捧起茶盞酌了一口。
“不過帝姬,我久居深宅,對這宮裡的人也不甚了解,這兖王是?您兄長又是?”
“你怎的這都不清楚,兖王是淑妃的兒子,是當今二皇子,我兄長秦王與我一奶同胞,玉樹臨風,和公爺同有從龍之功,是個真真兒的俊俏王爺。哦還有個奶娃子七皇子,未有封号,母親似是個禦女,也無甚人關心”宋懿安撚着手指頭給郁珂講着這些關系,眼瞧這快把那些個後宮秘辛翻出來給嚼一遍,才被緊急止住了話頭。
片刻,钊翮親衛楚肆來報,說中書舍人孫兆安夫人孫李氏求見,估摸着也是因昨日之事找上門來,宋懿安撇撇嘴,起身往前廳走去。
郁珂照着往日習慣,雖起身也未曾相送,見帝姬出了門便坐到了書案前繼續琢磨尋來的琴譜。
因晨起未多時,郁珂想着通通氣兒便未将案邊支摘窗阖緊,此時孤身獨坐,稍感涼意,隻好踱去想将它閉牢。扶住檻牆時,郁珂感受到不遠處似有似無的注視,再擡眸,隻見宋懿安身着芝草紫旋袍的背影。
帝姬果真還是帝姬,郁珂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