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廳,五人坐在一個獨立包間裡,飯菜一一上齊,隻有蘭曉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沐星爵味同嚼蠟,他是帶着任務來的,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松的從家裡跑到國外,證件也是父親交給他的,他們都覺得沐景晨另有隐情。
沐景晨時不時的給蘭曉夾菜,偶爾會收到來自女保镖的死亡凝視。
而餘悔,顯然沒想到沐景晨會來國外,這人無疑會打亂他接下來搞定蘭曉的計劃。
蘭曉吃飽喝足後看了看基本沒有動筷子的幾人:“你們,不吃嗎?”
餘悔語氣溫潤:“我不餓。”
沐景晨道:“我們該回去了。”
“回去?還是,再、再逛逛吧。”蘭曉低下頭,眼神閃躲,向女保镖投去求救的目光。
女保镖冷聲道:“沐先生,請你自重。”
沐景晨冷笑了一聲。
蘭曉突然起身,目光灼灼:“餘悔,我突然想起有幾個調色方面的問題沒解決。”
餘悔看了看面色冷沉的沐景晨,又看了看帶有求救意味的蘭曉,點了點頭:“那我們去畫室?”
沐景晨歎了口氣:“好啊,我也想去看看。”
女保镖:“不必了吧。”
沐星爵:“我也挺好奇。”
從餐廳到畫室,蘭曉隻有在路上的時候是輕松惬意的,這是沐星爵長久觀察的結論,他猜不出蘭曉心裡在想什麼,也看不出她對沐景晨的躲避究竟是因為恐懼還是故意為之。
到了畫室,蘭曉和餘悔讨論起了藝術生之間的話題,專業術語聽得沐星爵頭疼,幾乎要睡過去,實在是太無聊了,沐景晨為什麼聽得那麼認真。
他扯了扯沐景晨的衣角:“哥,你聽懂了?”
沐景晨回望他一眼:“沒有。”
回頭繼續盯着蘭曉。
沐星爵:“……”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沐星爵。
蘭曉盯着他正響個不停的手機,眼神愈發冰冷。
沐星爵看了眼來電顯示,驚出一身冷汗,差點露餡:“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他走後,蘭曉也起身,淡淡道:“去個洗手間。”
女保镖緊随其後。
出去後,蘭曉将女保镖拽到角落,語氣焦急,蒼白的臉上急出一層薄紅:“聯系爸爸了沒有?”
女保镖點了點頭:“蘭小姐放心,蘭先生正往這邊趕。”
“這樣不行,太慢了。”蘭曉急得來回走動,似是突然想到什麼,拉住女保镖的手:“幫我找個人。”
她悄悄将宮辭的地址告訴她,希望她能把宮辭喊來幫她。
女保镖:“小姐,我不能離開,您還是給宮小姐打個電話吧。”
蘭曉催促道:“她的電話打不通,沒時間了,天快黑了,爸爸肯定趕不過來,隻有宮辭能幫我,你一定要把她帶過來,不然沐景晨這個瘋子,不知道會對我做什麼。”
女保镖猶豫再三。
蘭曉見縫插針:“放心吧,你快點回來,這裡有餘悔,沐景晨不敢大張旗鼓的帶走我。”
女保镖這才勉強放心。
望着保镖急匆匆的背影,蘭曉松了一口氣。
礙事的人終于走了。
她悠閑地往洗手間的方向去,走至拐角處,一隻大手突然伸出來,捂住她的嘴巴。
蘭曉被按在牆壁上,她笑盈盈的看向眼前人,主動勾上他的脖子:“你好慢。”
她吻過他的唇角,沐景晨别開臉。
蘭曉不悅地皺起眉頭,捏住他的臉頰,扳正,和他唇齒相依了幾分鐘,心滿意足的靠在他懷裡。
“把你弟弟弄走,他很礙眼。”
沐景晨:“他是來監視我的。”
蘭曉:“想來是你爸媽懷疑我,不然你哪能這麼輕易逃出來。”
沐景晨自然明白,隻是除此之外他沒有别的辦法,明知道來法國會引起父母懷疑,他還是不能放任蘭曉獨自在國外。
沐景晨:“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蘭曉輕笑:“這是我的家事。”
食指點過他的耳朵,沿着下颌線滑到下巴脖頸喉結,吐氣如蘭,語調淡漠:“至于你們家,該起什麼風浪,我自有打算。沐景晨,你會幫我的,對嗎?”
沐景晨與她對望,眼神破碎自責,蒙了一層水霧:“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蘭曉面色冷沉,掐住他的脖頸,語氣無比堅定:“對,這就是我想要的,餘悔這個私生子就是我擊碎蘭家的最後一枚棋子。你會幫我的,對嗎!”
那些人做的髒事爛事藏了這麼多年,也該拿出來晾晾了。
沐景晨垂眸,隐去眼底落寞:“嗯。”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畫室,沐星爵已經打完電話了,蘭曉回來時,嘴巴上的唇彩有點花,餘悔也發現了,他們還發現了一點,蘭曉的情緒有點低落。
低落的來源,在沐景晨回來後,一目了然。
沾染上唇彩的嘴巴,脖頸上細小的抓痕,以及蘭曉瑟縮恐懼的狀态,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蘭曉被強迫幹了一些不願意做的事。
至少餘悔是這麼認為的。
這樣便足夠。
沐星爵有點懷疑,又不知道該以什麼理由替沐景晨開脫,畢竟他仍不知全貌。
“蘭曉,你怎麼了?”餘悔問道。
蘭曉心不在焉,肩膀和手臂微微顫抖:“沒什麼。”
天色漸暗。
沐星爵的耐心消耗殆盡,餘悔也實在找不出關于專業的其他話題,但蘭曉有意拖延時間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沐景晨拉住蘭曉的手腕:“回去吧。”
沐星爵放下快要玩到沒電的手機,道:“我訂了餐廳,剛好可以吃個晚飯,餘同學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