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沐景晨和蘭曉要直接回帝都,賀蘭風雅說要送送他們,兩人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
終于蘭曉有些不耐煩了,催促着沐景晨離開:“我們走吧,她不會來了。”
沐景晨覺得不太對勁,賀蘭風雅說了會來,就不會輕易爽約,他撥通了她的電話,對面接聽後他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賀蘭風雅從宴會廳門口走進來。
沐景晨察覺出賀蘭風雅的情緒不太好,眼睛紅腫像是哭過,她今天也哭過不少次,但他不确定她是剛哭過還是其他原因。
“曉曉,今天很晚了,就先去媽媽那裡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也不遲,你都沒有來過媽媽的新家。”賀蘭風雅小心翼翼的試探蘭曉的态度。
蘭曉自然是不願意的,偷偷扯了扯沐景晨的衣擺。
沐景晨皺了皺眉,瞥見賀蘭風雅身後,宴會廳門口隐約露出的一片衣角。
替蘭曉答應:“媽,我們明天走。”
蘭曉縱使不願意也沒有駁了沐景晨的面子。
賀蘭風雅又驚又喜,三人回了家,而蘭印得知他們夫妻倆去了媽那邊,也拉着宮辭去湊熱鬧。
家裡一下溫馨活絡了不少,忙了一天孩子們饑腸辘辘,沒吃幾口飯,賀蘭風雅點了幾個菜。
賀蘭聲就在她家對面,不偏不倚看見對面餐廳裡的情況,五個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飯。
下午的争吵聲還萦繞在賀蘭聲的耳邊,他有很多的無奈委屈和不甘心,他想要做點什麼,又顧及賀蘭風雅從而猶豫不決。
難道這輩子就要這樣過下去嗎?
對面的喜樂仿佛要沖破玻璃溢出來,賀蘭聲羨慕又有些無助。
蘭曉在洛杉矶的那五年,賀蘭風雅對他的态度還算柔和,他知道她的示好是因為蘭曉需要他照顧,是怕他會反悔,會不上心,可蘭曉是他們的女兒,他又怎麼會不在意。
就算不是,他也會管,隻要她需要他,他就會來幫忙。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隻是希望再次被她需要的時候,不至于像年少羽翼未豐時那般有心無力。
他們都曾是籠子裡的囚鳥,她飛向了遠方追自由,他被桎梏在金色的寶座守囚籠,卻都沒有過得很好。
命運讓他們牽絆至今,而成年人之間建立聯系的方式有很多,他們偏偏總是最登不得台面的那種。
不甘心啊,太不甘心了。
賀蘭聲撥通賀蘭風雅的電話。
對面的賀蘭風雅看到來電顯示後,避開了孩子們去接聽。
“阿雅,我要回星海了,南淮這邊的莊園随便你如何處置,我不會再過去了。”
聽到這話,賀蘭風雅許久沒有開口,而對面也并沒有挂斷。
南淮這邊的莊園,是賀蘭聲方便他們見面買下的,在蘭薪去國外看私生子的時候,她和賀蘭聲在那裡度過了好多個日夜,他給過她溫暖、安慰、快樂、幸福,讓她短暫的遺忘了很多痛苦的事,他們甚至還有過一個孩子,但從始至終,她就沒想生下來。
而星海市,是她和賀蘭聲長大的地方,承載了太多痛苦的回憶,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
“媽。”蘭印拍了拍賀蘭風雅的肩膀。
“啊?”賀蘭風雅吓了一跳,将手機扣放在廚房竈台上,收拾好情緒和面部表情,笑問:“怎麼了?”
“宮辭調了點酒,你要不要嘗嘗?”
賀蘭風雅點點頭:“好,我一會兒過去。”
蘭印盯着賀蘭風雅的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媽,如果遇到合适的,你想再婚就再婚,我和蘭曉都成家立業了,你少操點心,多考慮自己。”
“我不知道賀蘭叔叔是個怎樣的人,但你和他在一起那麼久,應該是喜歡他的,你現在單身,不用顧慮太多,過去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會責怪你什麼,真要說責怪,隻能怪爸,怪他不夠珍惜你。”
賀蘭風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個年紀,談愛情太天真了,她和賀蘭聲的關系和情感是複雜的,單單喜歡兩個字很難概括所有。
她不知道蘭印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話題,索性換了個話題:“你和宮辭發展到哪一步了?”
“媽,你先别轉移話題,我說這麼多,不是要幹涉你的婚戀,是想跟你說,最近那個跟你走的比較近的鳏夫,他人品不好,妻子死的蹊跷,不明不白結案,你多注意。”
賀蘭風雅無奈扶額,怎麼一個兩個都像在她身上裝了監控似的,她跟什麼人見面都一清二楚,蘭印都看出那人人品不好,也難怪賀蘭聲在酒店裡那麼大驚小怪。
“至于宮辭,她已經是你的兒媳婦了。”
蘭印笑着離開廚房。
賀蘭風雅正要跟着出去,又退回來拿起扣放的手機,通話不知何時已經結束。
入夜。
休息時,宮辭被蘭曉拉進房間,問就是好閨蜜要說悄悄話。
“今晚讓你男人獨守空床,不太好吧,好歹也是洞房花燭夜呢。”宮辭坐在軟軟的紅沙發上,看向莫名其妙把她拽進房間的蘭曉,又漫不經心的打量房間軟裝。
不得不說,賀蘭風雅挺細心的,這個房間和蘭印的房間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設計,哪怕他們不經常來這邊,在買房的時候還是考慮到了她的兩個孩子,各自留了一個房間随時等他們來。
“我們不差這一晚上。”蘭曉掀開被子坐到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宮辭踢掉拖鞋到床上去:“說吧。”
“你認識伍炀嗎?”
宮辭平躺下來,看着天花闆:“如果你說的是星海市花塔科技的太子爺伍炀,我想我是認識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就是他,我想請你幫個忙,巴黎婚場我給伍炀也發了請帖,但我不确定他會不會來,我想拜托你幫我把他請過來。”
有些事,确實該當面跟他說聲抱歉。
可他們已經很久沒聯系,當了幾天同學,關系也不算熟絡,單獨因為當年那件事去登門道歉反而有些突兀和打擾,所以借着婚禮,她想請伍炀過來,鄭重地跟他說聲抱歉。
宮辭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側過身:“不行不行,他是我前夫的好朋友,我要是去找他,蘭印又得胡思亂想,太影響我倆的感情了……”
“什麼啊……什麼前夫?你什麼時候有前夫了?!”蘭曉後知後覺。
看來她在國外這五年,蘭印的情感曆程非常坎坷啊。
宮辭沒再回話,已經沉沉睡去。
另一邊,蘭印賴在沐景晨的客房裡,本來獨守空房心裡就煩,小舅子還來找事,他更煩了。
“你有事說事,沒事回你自己房間睡覺去!”沐景晨大動作的把床被鋪開,趕人态度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