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一次進入了相顧無言的地步。
閻月兒無聲的歎了口氣,站起身離開了茗室,回到院子在石桌旁坐下,從手環裡取出來那把七弦琴,一遍又一遍的彈奏着“鳳求凰”。
裡面的徐如星看着他離開,頓時瞪大了眼睛,不禁懷疑。
這是……冷暴力?
沒一會又聽到外面響起那陣熟悉的旋律,好不耐煩。
他以為前面閻月兒起身出去是要去解決一下,中間覺得閻月兒是在對自己冷暴力,現在他想明白了,閻月兒怕是閑的沒事做了。
于是徐如星又陰沉着一張臉咬牙切齒的變回人形。
好家夥,一推開門,夜色迷離,閻月兒紮頭發隻紮一半,微風吹起閻月兒那半披着的白發,活像個鬼魂。
閻月兒到底是怎麼把自己這個六界唯一的神,活成這樣的?
你說他無欲無求吧!他不是,随便一撩撥就起來,可你說他有自己的情緒吧!他成日裡又墨守成規,就像現在這樣,端着身體,後背挺直、坐姿端正的在那裡撫琴。
琴聲是好聽的,就是這曲子……膩了。
徐如星深吸一口氣,捏了捏眉心,壓着滿是不耐煩的煩亂心緒到閻月兒面前,大手一把按住琴弦,盡量克制着自己,使自己心平氣和。
“閻月,你要不要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你不睡覺嗎?明天不是還要去人間嗎?你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彈琴,我不用睡覺的嗎?嗯?”
閻月兒擡頭,對上他那對金色的蛇瞳,語氣不鹹不淡,“是本尊疏忽了,你且去休息吧!本尊這便把琴收好。”
閻月兒說着就站起來,袖子一揮,七弦琴消失,他手腕上那個白玉手環亮了一下。
随後,閻月兒轉身就往房間裡去。
徐如星叫住他,道:“等等!”
閻月兒回頭,帶着一臉的茫然與不解,似乎沒聽懂徐如星在說什麼。
徐如星隻好無奈的指了指他兩腿之間的位置。
閻月兒也是一點沒覺得尴尬,搖搖頭,還是那副冰冷的語氣:“不必,星兒,你且去休息吧!”
“那你自己解決嗎?”
閻月兒什麼也沒說,沒聽懂,搖搖頭就往房間裡去了,丢下徐如星一人在這裡。
冷風吹過,徐如星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了。
不甘心,徐如星大步流星的跟上閻月兒,抓住閻月兒的手往閻月兒的房間走。
“我不,我就要跟你一起睡。”
正好看看你會不會自己解決,以前每次你起來了就一個人躲着。
少年人隻到閻月兒的肩膀,哪比得上閻月兒那般腰細腿長,徐如星就隻好大步流星小跑進去。
閻月兒被拉着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沒反應過來,徐如星就放開他,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手撐在兩邊看着他。
閻月兒剛想說話阻止他,都沒來得及。
因為閻月兒是有潔癖的,他的房間中間一個屏風,後面一張床,旁邊一張軟榻。
也正是因為閻月兒太過墨守成規,所以對他來說,床是用來睡覺的,就隻能用來睡覺,而且要上床,必須沐浴完,穿着裡衣才能上去,軟榻是用來小憩的,平時累了,就可以在軟榻上靠一會兒,休息休息。
眼下徐如星穿着外衣就直接坐在他的床上,閻月兒都忍不住皺了皺眉,嘴角不自覺的抽了下,那張平時幾乎沒什麼表情就偶爾會露出一點輕笑的臉此刻終于有了情緒。
“星兒,不可胡鬧!”說着,又覺得自己好像過于嚴肅了,于是又放輕了語氣,補充道:“你且先去洗一下。”
徐如星“啧”了聲,不耐煩,站起身用靈力化出一汪清水,變回蛇形在水裡滾了個遍,這才撲到閻月兒床上。
看着他這麼一氣呵成,閻月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寵溺的輕笑,“罷了~”
白色的外袍脫下,徐如星金色的蛇瞳緊盯着閻月兒那個地方,而閻月兒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不知道什麼是害羞,卸了銀冠和衣躺下。
徐如星調了下身形的大小,把自己變的更大一點,纏上了閻月兒的纖細的腰肢,那個地方就毫無遮掩的被冰冷的黑色鱗片摩挲。
徐如星腦袋搭在他的肩膀,還用頭頂開他的白色長發,蛇信子時不時蹭過他的脖頸,汲取着他身上的荷花香。
再反觀閻月兒,那個地方被滑過的時候身子一震,微微皺了皺眉,卻又極力克制的緊閉雙眼。
“星兒,不可胡鬧。”
“……~_~”不想說話。
沒得到回應閻月兒也不惱,翻了個身把裡面的被子扯出來蓋上,還特意沒蓋住徐如星的頭,怕捂着他。
倒是徐如星懵了,他是真沒想過閻月兒能忍着毫不在意的睡覺啊!
不是?這就睡了?不管嗎?
疑問三連。
罷了……徐如星也不管了,化成一條小蛇盤距在他的枕邊安心睡覺。
不得不說,閻月兒的皮膚确實很好,白皙嬌嫩就算了,還滑滑的,活像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從小嬌生慣養那種,并且被養的很好。
空氣中彌漫着旖旎又暧昧不清的氣氛。
“星兒……”
閻月兒沒有睜眼,眉頭卻緊皺,蜷縮在一團,手指緊緊抓住枕頭旁邊的被子,徐如星就這樣在一旁看着他。
他在極力的忍受着。
或許是再也忍受不住,閻月兒睜開眼,咬上了食指關節處。
此時,閻月兒帶着兩個牙印紅腫的嘴唇,發紅的眼眶泛着水光給了徐如星一記眼刀。
徐如星尾巴拍了兩下床單,安安心心的睡覺。
……
夜裡不知過了多久,閻月兒身下的那一團熱火逐漸平息,可不知不覺間又做起了噩夢。
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回蕩,說的話分明格外難受,卻讓他那仿佛提線木偶一般被操控的人生,有了片刻的清醒。
“閻月兒你是不是有病?”
“你可是神啊!六界最強。”
“你就應該高高在上、不染塵埃,以神的眼神睥睨衆生。”
“你那麼強,就不該被小說裡的劇情牽制。”
“你應該要守護蒼生,守護六界。”
…
這幾句話不停的在腦子裡重複,周而複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天光乍現,陽光穿透窗戶撒在窗前的屏風上,照亮了整個房間。
“你終于醒了。”
閻月兒睜開眼,就看見徐如星以人形的姿态側躺在他身邊,右手還撐着自己的臉,金色的蛇瞳直勾勾的盯着他,也不知在想什麼。
再一打量,這一身完完整整。
閻月兒那潔癖勁兒又犯了,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眼角抽了兩下。
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一把将他扔下床,連帶着床前立着的屏風都被他撞倒了。
“滾下去,身着外衣,不可上床!”
徐如星眼冒金星,坐在地上就先罵回去:“閻月你有病啊!我昨天不是洗過了嗎?”
“便是洗過了,也不可身着外衣上床。”
徐如星一噎,拍拍屁股站起來,以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态度想:這是他的床,我不跟他一般見識,算了。
忍一時乳腺增生,退一步越想越氣。
徐如星非得罵回去,“有病!”
說完直接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