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淳一撇了撇嘴,“那還不是得您來拍闆?”
她拿起司正面前的那張紙,上頭寫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這次比賽的參賽人員。
司淳一看着被紅色圓圈圈起來的那幾個名字不禁嗤笑一聲。
那幾個就是司正這幾天下來相中的人,家世才貌都還不錯,柳成煦的名字赫然在列。
這些人裡有幾個武功不太夠用,估計撐不到第三輪。
他正絞盡腦汁地安排第二輪的賽程,好給這幾個人安排上能打得過的對手。
“爹,就算你讓他們進了決賽又如何,最後一輪你閨女我親自上陣,照樣把他們踢出局。”
司淳一甩了甩那張紙,在司正的眼神警告下,規規矩矩地用兩隻手将那張紙放了回去。
司正清了清嗓子,“柳家那小子知根知底你不喜歡,非要自己挑。給你機會自己挑,你又在旁邊看都不看一眼。”
“武藝不高咱們家能教他,家世不顯咱們也能幫襯,可這相貌人品卻要好好看着。”
司正指着上頭的名字,“咱們司家可不能招來個貌醜心也醜的人,這幾個都是我和你娘挑好的。”
他用手指着司淳一的眼睛,“你那雙眼給我瞧好了,不許再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的。”
司淳一無奈地點點頭,“知道啦!”
在家待着無趣,司淳一帶着丫鬟出了門,溜達了一圈後來客棧找扶绫玩。
剛進門小二就走過來招呼她,“呦,司小姐,您要吃點什麼?”
司淳一說:“我找人。”
說着她就往樓上走。
小二跟在後面,道:“您的朋友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司淳一停下腳步,“出去了?有沒有說去哪了?”
小二回:“這哪是咱們能問的啊。”
如此,司淳一作罷。
她随便挑了張桌子坐下,點了幾個小菜。
等着上菜的間隙,聽見旁邊的幾個人在讨論小舟客的事情。
司淳一認真聽了會,沒聽到什麼新的消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說小舟客手段殘忍,亦或者此人過分狡猾之類的。
小舟客逃到望州的事情早有耳聞,隻不過此事與司家無關,他們懶得插手。
司淳一偏了下腦袋,打量着這幾個人。
盤龍教和紫婓觀的人一到望州司家這邊就收到了消息,說他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若有不便,還請司家相助。
司正面上是暫時應下了,實際上根本不準備出手幫忙。
連上門拜見都不曾有過,單單一封書信就想要司家的人入局,還真是異想天開。
估計是在宗門裡過慣了好日子,沒怎麼出過門吧。
她眸中帶着寒意,将這幾人看了個遍。
是沒見過的陌生面孔。
身上即不穿弟子服,也不懸挂任何表示身份的腰牌配飾之類的東西。
很大可能性不是本地人。
羅刹門的人都是些不合群的人,除非是上頭發話,不然都是單打獨鬥的。
青陽宗嘛,那群人都透着一股單純的傻勁。
用動物來打比方的話,大概是牛。
還是那種平日裡勤勤懇懇勞作,等着人拉他們出去耕地的老黃牛。
看那群人在擂台上搗亂的樣子就煩。
司淳一想到這裡不自覺地翻了個白眼。
旁邊那桌人安靜了下來,都轉過頭來看她。
離司淳一最近的那人問:“姑娘,可是我們打擾到你了?十分抱歉,我等會小聲些的。”
司淳一點了點頭。
原來是紫婓觀的人。
江湖上,盤龍教傲慢的名聲可是傳遍了的,簡直就是臭名昭著。
那幫人就仗着自家開山立派的曆史悠久,底蘊深厚,就個個眼高于頂,用鼻孔看人。
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幫人有多厲害呢。
司淳一年少時曾跟着司正去過一趟盤龍教。
那夥人看她是個小丫頭,以為她沒見過世面呢,帶着她去看些刀槍棍棒,想在她面前炫耀。
可笑,堂堂司家大小姐,什麼東西沒見過?
一群普通弟子,真正的好東西沒本事拿出來,還敢擺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地跟她說:“小丫頭,你也就是托了福,能瞧見這些好東西,平時我們都是不拿出來給客人看的。”
這夥人平日裡張牙舞爪,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樣子,可真來事了就知道怕了。
江湖一直風波不斷,盤龍教能存續至今,一是他們确實有些真本事,二是靠他們那欺軟怕硬的性子。
七絕殿崛起稱雄之時,盤龍教是第一個站出來說不服的,還鬧着要跟七絕殿碰一碰。
等人家真刀真槍的跟他們開打了之後,盤龍教又比不過。
敗勢剛顯,盤龍教見勢不妙,立馬就低頭認輸了。
因此還被起了個诨名,叫“泥鳅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