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太快!搞不好檢查站這些狗娘養的布了地雷!”一個低沉的聲音咕哝着,語氣裡滿是抱怨。
“地雷?你就盼着這些破檢查站裡能有富餘的地雷吧——燈怎麼還沒亮?口令也沒回報,搞什麼鬼?”一個聲音低聲抱怨着,顯然對檢查站的狀況有些不滿。
“維塔利那胖子是不是又在省油?他這次非得挨一頓罵不可。”另一人語氣裡帶着不耐煩,腳步聲略微加快了一些。
“安靜點。”一個聲音壓低了嗓音,帶着幾分警覺,“不對勁。平時橋頭檢查站這時候應當有人接應的。你們注意點。”
巡邏隊進入院子後,并沒有立刻靠近打牌的屋子,而是被機槍哨位吸引了注意。領頭的士兵擡起手,示意隊員分散開。“機槍哨上怎麼沒人?”他擡頭掃了一眼,低聲罵了一句:“混賬東西,等着挨揍吧!”
另一個隊員舉起手電筒,光束掃過院子屋頂的沙袋掩體。光柱一閃而過時,正好掃到了沙袋上倒着的哨兵屍體,一抹暗紅色的血迹在手電筒下格外顯眼。
“——血!”拿手電筒的士兵低聲喊道,聲音瞬間繃緊。他沖上哨位翻動屍體的肩膀,光柱胡亂閃動,然後整張臉在電筒的光下僵住了。“都死了!”他喊了一聲,聲音壓抑而顫抖,帶着無法掩飾的恐懼。領頭的士兵也沖了上去,檢查機槍和屍體。
整個院子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隻有夜風的嗚咽聲和幾人急促的呼吸聲。
倉鸮撿起一枚彈殼,順着窗戶擲向院子另一側的一堆廢棄油桶。“當啷!”金屬與鐵桶的碰撞聲在夜風中格外刺耳。院子裡另外兩個士兵警覺起來。“那邊有動靜!去看看。”一人拿着手電筒,光柱緩緩掃過院子,低聲說道。
趁兩人向油桶靠近,倉鸮從打牌房間的後門繞出,貼着牆根無聲地潛行。
一名士兵背對着他,槍口微微下垂,顯然對危險并沒有足夠的準備。倉鸮迅速靠近,一手按住對方的嘴,另一手的匕首從後頸刺入。士兵的身體僵直了一下,随即癱軟下去,任由他順勢将屍體拖入油桶的陰影中。
另一名士兵察覺到些許異樣,轉身時倉鸮已經貼近。他的眼神中閃過短暫的驚愕,但剛舉起槍,就被倉鸮的匕首割開了喉嚨,張大嘴巴發出無聲的慘叫。
檢查完哨位的兩名士兵朝院子裡同伴喊話,發現沒有回應。他舉起手電筒,光柱掃向油桶的方向。他皺了皺眉,低聲道:“他們怎麼回事?居然不回應?”
“有問題,我們過去看看。”他們跳下屋頂,警惕地向油桶方向走去。
倉鸮躲在陰影裡,冷靜地看着他們走去,然後開始向屋頂攀登。那兩人先是被陰影中的屍體絆了一下,随即發出驚呼:“死了!”“敵襲!襲擊者還在這裡!”
“我們得叫增援!發報機在哪屋!”兩個士兵狂奔出油桶的角落,向另一間房跑去。
倉鸮已經登上屋頂的機槍哨,将機槍的方向調轉。槍口安靜地冒出火光,機槍彈無聲地掠過他們的身體,兩人被巨大的沖擊力砸倒在地上,身下一灘血迹在土地上洇開。
倉鸮松開機槍,打開了自己的無線電,低聲說道:“檢查站清理完畢,安全。可以過橋。”
“收到,我們五分鐘後到。”
沒過多久,車隊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燈光劃破夜幕,三輛車緩緩駛入檢查站。隊員們跳下車,開始迅速搜刮物資。
“優先搬運燃料和武器。我們不缺食物。”倉鸮一邊給自己找到的炸藥綁電線,一邊對院子進進出出的隊員們說。
“至少拿一點換換口味。”“就是。”衆人抱怨道。
“他們的水也拿一些,這比河水幹淨,可以節約淨水器的濾芯。”理查德指點。
“太窮了,沒什麼像樣的武器,也就子彈能用上。”“那就拿子彈。”
車隊通過小橋後,倉鸮設下了炸藥。馬裡克和維克托負責掩護,周圍的河谷寂靜得讓人不安。倉鸮按下引爆器,橋梁無聲地塌陷,碎石迸濺,連同鋼材和木闆墜入河中,激起一片水花。
目睹了這詭異的無聲爆炸場面,衆人在心底裡對倉鸮、對天賦者都充滿了敬意與寒意。倉鸮沒理會他們怎麼想,爬上了車,在夜行的颠簸中開始睡覺。馬裡克戴着夜視儀專心開車,沒有開車燈——窗外是一片夜的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倉鸮突然睜開眼。任務目标把頭靠在籠子上,靜靜地看着他。
她這樣看着我多久了?而且,她離得太近了。他猛地坐起來,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掃過自己的小腹以下,頓時心中一緊——那種本不應出現在此時此地的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