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熟悉的環境,周子秋又回到了那個密閉的空間裡,相比上次,現在的她内心已經毫無波瀾。
“隻是把我關在這裡一段時間,到底是誰想的馊主意?搞我心态來了呗……”周子秋目前有十二分的無奈。
“等下出去,宋清安一定又會哼哼唧唧的,好想親親,誰家176的小狗是個小哭包啊……”周子秋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宋清安貼着自己求抱抱的表情,頓時滾成一團。
“剛剛在沈家,我是又暈倒了嗎?早知道就不用這麼大靈力了,原本以為是個很強的孤魂,沒想到隻是個最低等的白魂……”
“周子伊是又用她的血養我了嗎?感覺很糟糕,為什麼又要弄傷周子伊——可邪術裡面用鮮血供養也挺正常的……不太舒服。”
獨處的人最容易做的事就是自言自語,更何況是在這麼密閉的環境下。
周子秋也覺得四周太過安靜了将會發生什麼,所以她就一直自言自語。
“捕魂瓶是怎麼回事?沈琦怎麼會有?她那個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正教的。還有周子伊說沈父賣了我的靈魂是怎麼回事?自殺之後,我确實還有些知覺……就算這是真的,沈家也不至于喪心病狂到用親生女兒的命來做交易吧?這是一個倫理的問題。”
現在隻有周子秋自己,她有的是時間去逐步分析這些問題。
周子秋的腦海中猶如一道驚雷劈落。
“沈家究竟是怎麼發家的?!”她俊俏的臉有些扭曲。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沈家究竟是如何一夜暴富的。周子伊查的資料裡甚至都有沈父二姑早夭的信息,就是沒有沈家是如何發家的。
這種關乎集團的成長曆史——例如,什麼時候成立,什麼時候投入運行——一般都會寫在董事長個人簡介的第一頁。
沈父的個人簡曆周子秋也見過,隻不過上面隻用“炒股緻富”一筆帶過。
不對勁,太不對勁!
沈氏集團雖然沒有周氏集團的财力雄厚,但是在s市也能排的上前十,這就說明他們是有很大一筆存款的,單是炒股,怎麼可能有這麼大一筆啟動資金?
所有的都不對,這一切來的都太蹊跷了,一切都像是“剛好”一樣。
母親的再嫁,周子秋和宋清安的重逢,周子伊和沈琦的相識。這一切都不對,太順了,所有的事都在按照周子秋所預想的發展。
現在,大部分猜測都指向了沈父、沈母,他們到底幹了什麼才發家的?宋清安也告訴過周子秋,她的父母就是打工的,打工攢了一筆錢,後來趕上風口,才發家的。
打工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多錢,這個“洗白”顯然不成立。
如果真的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販賣了他人的靈魂,那麼第一個被賣的人是誰?
反正周子秋不是第一個,因為她媽就是因為看上了沈家新盤下來的樓盤,才和周子秋繼父結的婚,可沈父沈母的智商也不至于直接去街上抓人賣靈魂。
周子秋仔細地捋着這一絲一毫的線索,試圖将它們聯系在一起。
一聲冷哼從鼻腔裡傳來,周子秋突然又笑了。
“你們沈家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牌,先以家人失蹤報案,後又僞造自殺撤案,這樣既能樹立自己的愛家人人設,又不會被懷疑人是你們殺的。我還說這麼大個家庭,到最後怎麼就剩兩個孩子了。”
“應該先讓周子伊把沈家掀了的,遠抛近埋,沒準刨兩下就能看見一堆爛肉了。”周子秋冷笑了兩聲。
“不對啊!”周子秋一下彈射起步,“沈父死了,沈母也失蹤了,那現在誰在管他們的公司?!”
“他媽的。”周子秋咬着牙低聲咒罵着,“沈琦讓人盯上了啊!”
心跳聲愈發淩亂,周子秋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法力用過度了,把自己的眼也閃瞎了。
一成不變的黑暗又使她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靈魂被賣後,人的□□會變成什麼樣呢?是直接死了還是變成植物人呢?
弑子?怎麼想怎麼不現實……這難道真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還有靈魂,每個人都有嗎?
契機到底是什麼呢?總不能是阿拉丁神燈告訴他們,隻要這樣做就能發家緻富吧……
被賣掉的靈魂又該何去何從。
“給閻王刷業績這個想法是不是太扯了?”
不屬于周子秋卻又極其相似的聲音出現在她身邊。
一睜眼,一個類似小幽靈的東西飄在周子秋的跟前。
周子秋面無表情的揮開了那個小幽靈。
“我們這裡是東方,幽靈隻能吓到西方人,你來錯地方了。”
幽靈一聽,也蒙了。
“不管是不是這樣……”幽靈的臉慢慢的扭曲,“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不尊重我?”
聞言,周子秋又不屑的看着那隻幽靈,她被吓了一跳:“你給我在這裝神弄鬼呢?我就是鬼你知不知道?”
說話聲空蕩蕩的回響着,那隻幽靈突然變大,肚皮直逼到周子秋的鼻尖。
“你媽沒告訴過你,把肚子貼到别人的臉上也很不尊重人?”周子秋最不喜歡别人碰她這張嬌嫩的玉臉,此時她的不滿已經寫在了臉上。
“别這副表情嘛~”剛剛的小精靈又變成了一個小巧的卡通女孩,她像推石雕一樣推着周子秋往前走。
“我叫小黎,或許下次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周子秋的身體像是不聽使喚了一樣,不管她多不想去,也隻能任由小黎推着她走。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堵牆,這是周子秋進這個鬼地方以來第一次這麼劇烈的反抗,結果這副身體還是紋絲不動,嘴也像被粘住了一樣,無法開口。
反觀小黎,滿臉興奮,對那堵牆視若無睹。
周子秋心死了一下:随便吧,我已妥協。
等牆真到了面前,周子秋還是怕了,她閉上了眼,希望可以減輕自己的恐懼感。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身邊反而多了一股薰衣草的香味。
她将眼睛眯成一條縫,發現自己正在穿過那堵牆,身側全部都是薰衣草,四周像是被白雪覆蓋了一樣,白的透亮,白的吓人。
卡通小人小黎也變了模樣,成了一個175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女。
周子秋被驚呆了,出了牆也不知道。
“親愛的妹妹。”聲音又在周子秋的另一側響起,那一模一樣的音色聽的周子秋心裡發毛。
可當轉身後,周子秋才真的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女人坐在一把紅木椅上,椅背還雕刻着三朵玫瑰。扶手雕刻着一顆蛇頭,張着嘴,吐着裡面的蛇信子。女人本身的氣場也太強了。
那場面,太可怕了,像□□老大要審人。
不光是因為這個,更因為這個女人,怎麼和周子秋姐妹倆長得一模一樣?!
妹妹?什麼妹妹?我不是長女嗎?怎麼會有個姐?
周子秋的大腦已經宕機。
那女人一眼就看出了周子秋在疑惑什麼,她笑了兩聲,朝着周子秋走來。
“妹妹,怎麼?第一次見面,就這副表情?”女人挑起周子秋的下巴,動作暧昧,但周子秋分明看見了那女人眼中的殺氣。
“周子黎——你知道嗎?”那女人看着周子秋的茫然樣,眉頭微蹙。
周子秋并沒有說話。
“不認識?那周子伊,你有些印象了?”周子黎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妹……”周子秋艱難的吐着字。
她看着周子黎,那模樣,和自己的父親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要不是那柔和的眼眉,還真讓人看不出男女。
“回去了你問問她——問她周子黎是誰——你是出去留學的那個?”
“嗯。”
“怪不得這麼溫順。”
白茫茫的一片,祥和中透露着詭異。
“我、的、身、體、不、好、了。”周子秋一字一頓的說,身體也不受控制一樣跪了下去。
“我看着挺好的啊。”周子黎擡起腳,踩在了周子秋的肩膀上,“老娘我這肩臀比,這小蠻腰,還滿足不了你?”
“什、麼、意、思?”周子秋想反抗,可肩上似有千斤重,壓的她怎麼也起不了身。
“爸沒告訴你?爸早該告訴你了。你想知道嗎——算了,我直接說吧。”周子黎在一旁自說自話,全然不顧還跪在地上的周子秋。
“姐……”周子秋跪的腿發麻,放下了自己所謂的面子,叫了聲姐。
都要坐回去的周子秋又突然驚覺,她急忙把跪着的周子秋給提起來,一瞬間,周子秋覺得自己的血液終于又可以循環了。
“不好意思啊,平時這麼訓别人訓慣了,沒反應過來你是我妹,沒惡意啊我,你快點坐坐坐……”周子黎邊說邊給周子秋指紅木椅子旁邊的一個小沙發。
周子秋并沒有過去坐下,周子黎還以為周子秋是生氣了,又用很惡劣的語氣問:“你還生上氣了?怎麼做你才能理我?”
“硬……身體……”周子秋用力的回答着周子黎的話。
“哎呀對不起,”周子黎的眼神頓時清澈,“我忘了這裡隻有我能活動,我還說你怎麼一動不動的,還以為你在給我擺架子。”周子黎說着,拽着周子秋的後衣領就把她拖出去了。
同樣的牆,隻不過這次拽着周子秋的是周子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