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步頓了一下,嘴角微微揚起,眼眶中的淚水終于在這一刻滑落下來,但她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走出了監獄的大門。
——
接着,他們去林家向春梅一家告知此事。
林陳文櫻聽聞後,主動說道:“寬美,你沒有父母,婚禮上我們可以幫忙。”
林家父子也紛紛表示願意提供場地等幫助。
但寬美卻搖了搖頭,微笑着說:“謝謝你們的好意。但這次來找你們,并不是請你們幫忙,而是想邀請你們參加我明年的婚禮。”
“婚禮?”春梅疑惑地看着她。
“嗯。”寬美點頭,眼中帶着堅定,“我們不辦儀式,就隻是開酒席,請大家喝喜酒。”
衆人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寬美,你真是個懂事的姑娘。”林陳文櫻感歎道。
臨走前,春梅遞給寬美一份精心準備的訂婚禮物。
“這是我從看護婦講習所畢業後就打算送你的。”春梅輕輕放在她手心裡。
是一條小巧但質感溫潤的金項鍊。
“春梅……”寬美低頭看着手心的項鍊,眼眶微微泛紅。
春梅笑着拍拍她的手:“雖然不貴重,但這是我的心意。”
寬美再也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春梅。
“謝謝你……”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中村站在一旁,目睹着這一幕,表情略顯無措。林家父子則在一旁笑着說道:“你要習慣,女人們的情誼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要哭一場。”
中村默默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
夜幕已深,街道上籠罩着一層朦胧的月光,偶爾有幾盞昏黃的路燈投下淡淡的光暈。空氣中帶着夜晚微涼的氣息,偶爾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蟲鳴。
中村和寬美并肩走着,步調不快,仿佛時間可以在這一刻靜止。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已經打烊,偶爾有幾戶人家還亮着燈,透出溫暖的光芒,與夜色交相輝映。
“要不要搬出來?”
夜色寂靜之中,中村的聲音忽然響起,帶着一貫的沉穩,語氣平淡,卻有着不容忽視的認真。
寬美微微一怔,擡頭看向他,眼中帶着些許疑惑:“搬去哪裡?”
中村的步伐沒有停頓,目視前方,聲音依舊平靜,但若仔細聽,似乎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和我一起住。”
這一句話落下,夜風吹拂,寬美的發絲輕輕拂過肩膀。
她微微側過頭,借着月光看着身旁的男人。他的神色如常,眉目間依舊是那份冷靜從容,仿佛這隻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然而,寬美卻敏銳地察覺到,在那沉穩的外表之下,似乎藏着一絲淡淡的急切。
他的右手微微蜷起,指節輕輕摩挲着掌心,像是在掩飾着什麼情緒。他一直是個克制的人,但這次,他卻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決定,在他心中早已醞釀多時。
寬美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語氣溫柔卻堅定:“我還是想住在宿舍裡,至少在結婚之前,我想好好和同事們聚一聚。”
話音落下,她看見中村的側臉微微一頓,腳步也稍稍慢了一瞬。
她忽然有些想笑。
這個男人,看起來沉穩得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面,但實際上,湖底早已暗潮湧動。
他,或許比自己想象中更期待兩人能夠真正住在一起。
然而,他終究還是那個自持的中村,不會強迫她做任何決定。短暫的停頓後,他隻是低垂了一下眼睑,随後輕輕點頭,語氣平靜地應了一聲:“好。”
僅僅一個字,聽起來波瀾不驚,仿佛一切都如他所料。
但寬美注意到,他放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了一瞬,随後才緩緩松開。
他們繼續走着,彼此的影子在月光下相互交錯,時而分開,時而重疊。夜色靜谧,仿佛時間被拉長,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之下。
中村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麼,最終,他緩緩偏過頭,看向身旁的女孩。
她的側臉映在月光下,眉眼柔和,唇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夜風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她的步伐輕盈而自在,似乎并未察覺到,他在這一刻,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他們的未來了。
但他不會催促她,他會等她。
他一直都擅長等待,而這一次,他願意等到她心甘情願地住進他的生活,成為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