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微微一愣，随後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果然，徹底被馴服了啊。

——

中村聽到那句話的瞬間，心跳仿佛停滞了一拍。

摸摸頭？

如果換作平時，别人敢對他說這種話，他大概隻會回以冷漠的眼神，甚至可能直接無視過去。可是此刻，他卻隻是怔了一瞬，随即喉間湧出了一絲輕笑。

這種變化，讓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寬美的喜歡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過去的他，從不認為自己會對某個人産生依賴，更不可能會主動索取什麼。他一直是冷靜的、理智的、疏離的，哪怕對寬美，他也曾以為自己足夠克制。

然而事實證明，他從來沒有真正克制過。

他回想起這段時間的自己。

——回想起明明沒有理由，還是會走到她身邊，隻是為了看她一眼。

——回想起哪怕她在廚房裡忙碌，他也要找個借口靠近，哪怕什麼都不做，隻是站在她身邊。

——回想起每次看書、下棋、喝茶，他的注意力都會不受控制地飄到她身上，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在此刻突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讓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自己，早已徹底沉淪了。

他就像一匹慣于獨行的狼，曾經鋒利、曾經孤獨，卻在不知不覺間，心甘情願地卸下了所有僞裝，隻在她面前收起利爪，露出柔軟的肚腹。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對此毫無抗拒。

寬美的手還握着他的手指，指尖溫熱，帶着一點點輕柔的力道。她的眼睛裡帶着笑意，像是調侃，又像是寵溺，語氣輕輕的，卻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曾經以為，自己并不需要這樣的溫度。可現在，他卻貪戀得無法自拔。

摸摸頭……她居然是認真的。

如果是從前，他或許會皺眉，甚至會覺得這過于幼稚。但如今，他隻是安靜地看着她，眼神深沉，卻又帶着一點不易察覺的縱容。

他真的變了。

變得不像自己，變得軟弱，變得……溫柔。

可他甘之如饴。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眼神微微下垂，帶着一絲無奈，卻沒有拒絕她的“獎勵”。

——

寬美本來隻是随口一說，并沒有真的期待中村會答應。畢竟，他就是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接受這麼孩子氣的要求？

可誰知，她話音剛落，他竟然沒有拒絕，甚至隻是低低笑了一聲，微微垂下眼睛，像是在默認。

寬美愣了一下，心裡莫名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你可以嗎？真的可以？”她試探着問。

中村沒有回答，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太大變化，隻是微微低頭，像是等着她的動作。

這算是默許了？

寬美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說不出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她從沒想過，中村竟然會順從到這種程度……

明明過去的他總是讓人捉摸不透，仿佛藏在厚厚盔甲之下的狼，總是習慣站在一旁靜靜觀察，鋒芒内斂，卻又讓人無法忽視。然而現在，他卻像是一隻乖順的大型犬，安靜地低着頭，讓她去摸。

寬美忍不住眨了眨眼，心髒不知怎麼地怦怦直跳。

……這家夥，真的被她馴服了？

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伸出手，輕輕地落在了他的頭上。

指尖碰觸的瞬間，她怔住了。

——他的頭發，好軟。

原本以為會是粗硬的觸感，畢竟他的氣質總給人一種淩厲又幹練的感覺，可沒想到，他的發絲竟然出乎意料地柔順，指尖滑過時，甚至有些讓人上瘾的觸感。

而且……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她原本隻是象征性地摸一下，結果手指才剛埋入發絲，便感受到他發量的驚人之處——比起狼，他還真更像一隻毛發蓬松的獸類，甚至讓人忍不住想要再揉一揉。

寬美的手下意識地微微收緊，輕輕地順着他的發絲梳理了一下，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柔軟，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頭發好多。”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中村似乎聽見了，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帶着些無奈，仿佛在說“你到底在感慨什麼”。

但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躲開，依舊安靜地任由她摸着，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寬美微微屏住呼吸，看着這樣的他，心中突然湧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這還是那個冷漠疏離、眼神總是帶着鋒芒的中村嗎？

她忽然意識到，他真的，徹底變了。

變得不再介意在她面前收起僞裝，變得願意向她示弱，甚至……連這樣有些孩子氣的親昵也不會拒絕。

這讓寬美的心髒微微顫了一下，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泛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她低下頭，看着那個願意讓她摸頭的男人，眼神柔和了下來。

“……這樣也不錯嘛。”她輕聲呢喃，指尖再次輕柔地揉了揉他的發頂。

中村沒有說話，唇角卻微微揚起，眼神晦澀而深沉，似乎默許了她的調侃。

下一刻，他緩緩擡起一隻手，悄然牽住她另一隻空着的手，掌心包裹着她的溫度，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着，暧昧滿滿地輕輕捏了捏。

寬美怔了一下，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低頭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又看向那低着頭、安靜讓她摸着的男人，耳尖不知不覺染上一抹淡紅。

這家夥……最近真的越來越放肆了。

可她卻一點也不讨厭。

她輕輕反握住他的手，指尖順勢滑入他指縫間，唇角不自覺地揚起，繼續揉了揉他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