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拉黑了?”
席聖朝捏着筷子憋笑,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聶聽“啧”了一聲,瞪席聖朝一眼,把手機熄了屏擱在旁邊:“笑什麼笑?吃你的飯。”
“頭一次有人拉黑你吧?他真不認得你嗎?我感覺你們家企業挺大的啊,好歹也得眼熟你吧?”席聖朝實在沒繃住笑出了聲。
“那是聶家的,不是我的,不認得我很正常啊,我都沒接受過幾次媒體采訪。”
聶聽低頭用筷子夾着菜,扒了半天碗,又擡頭道:“要不,我順着手機号去加他微信?”
“人家都不領情,你非得熱臉貼冷屁股……咋的,那一腳踹你心裡去了?”
聶聽白了他一眼。
席聖朝咽下一口飯,起身打湯,“欠人情那是兩個人的事兒,人家不覺得你欠,你還非得還,這不找抽嗎你。”
“好吧,除去人情這一說,我真的很好奇啊,”聶聽擡頭看他,“看着性冷淡似的,竟然能在那種酒吧碰見他……”
“那不很好理解麼?世界上那麼多同性戀,你别跟沒見過世面似的,難不成每個同性戀你都要加個微信請頓飯,問他咋想的?”
“可是他看着真不像gay啊。”
“你看着也不像,不照樣去了那兒嗎?”
聶聽淡淡“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隐隐感覺自己把“人情”作為了噱頭,他就是想約紀歲甯吃一頓飯,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他看見紀歲甯那一頭粉色的頭發就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而且那些看似小混混的人都叫他“紀爺”,聶聽更想着要敬而遠之。
可是那天在酒吧,明明不知道被打的人是誰,他還是正義地上來踹了一腳。
他不是小混混嗎?
聶聽現在對這個人挺好奇,竟然想認識認識他。
正如聶聽所說,他像隻被囚禁的金絲鳥,可能是在籠子裡待久了,偶然接觸到了外面自由展翅翺翔的鷹,他會想鑽出籠子,學着那隻鷹在無際的天空裡舒展羽翼。
還真是稀奇了。他想。
飯後,席聖朝回二樓睡午覺,聶聽坐在一樓的客廳,枕在沙發靠枕上仰頭看天花闆。二樓呈廊式布局,中間挂着一盞水晶燈,下面的水晶簾一直垂到二樓的欄杆處。
他盯着那串反光的水晶簾,過了半晌,拿出手機按了兩下。
微信界面沒有置頂,第一條就是甯赫文的信息轟炸,三十七條,他懶得點開看,下面還有幾個在B市的朋友問他什麼時候有空聚聚。
聶聽在聊天頁上上下下劃了半天,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直接表明身份,紀歲甯應該不會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先不說能不能約上吃飯,得騙到好友位再說。
他把ID改成了“Aaa酒吧銷售張姐”,然後上網搜着網圖,找了一張紅裙性感美女的照片當頭像。
聶聽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微信界面,捧着手機又靜靜沉思了一會兒。
不對,他是同性戀啊。
大意了。
他飛快的在鍵盤上按了兩下,把“張姐”改成了“張哥”,再把頭像換成了一個比他死了三天還白的小帥哥。
這才對了。
不過他打算過兩天再加,現在加的話,可能會讓紀歲甯看出蹊跷。
聶聽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回二樓睡覺去了。
紀歲甯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好在紀歡歡從來不需要他操心什麼,尤其是拉黑了那個公子哥的電話以後,日子清淨了不少。
直到某一天淩晨一點多,紀歡歡說要吃宵夜,他起來給她煮面時瞄了手機一眼,一般沒有信息的微信界面冒出來一條好友申請。
【Aaa酒吧銷售張哥:我是“頻段”的酒吧銷售張哥,加我了解近期活動哦~??????】
紀歲甯:???
他眯着眼睛點開這人的頭像看了一眼,皺着眉關掉了微信。
第二天,那個銷售張哥又加了他一遍,不過換了申請内容:帥哥,查到您十一月三日在“頻段”消費,您有東西落在了包廂哦。
現在的銷售都那麼張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