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把紀歲甯吓得一把甩開了他,他沖聶聽惱火道:“你有病吧?!”
“不不不!不是!”聶聽迅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口無遮攔,他趕緊拉住紀歲甯怕他轉頭就跑,“口誤!口誤啊!我不是gay啊!我不喜歡你!”
“你松手!”
聶聽應聲擡頭,看見紀歲甯那雙深褐色的眸子裡映着冷測測的光,這眼神把他刺得一陣心慌,下意識就按照他說的松了手。
“我恐同。”他看似冷靜地說,其實剛剛那一下吓得他手都有些發抖,“今天就這樣,話說開了,你最好别對紀歡歡有意思。”
“我不是……不對啊,”聶聽猛然一頓,想起來那日在酒吧裡相遇,眼中滿是不解,“你恐同?你不是gay嗎?你那天為什麼會在‘頻段’?”
“……跟你沒關系。”
聶聽看着紀歲甯轉身要走,卻忽然又回頭睨了他一眼,語氣決絕的說了一句:“再也不見。”
聶聽走快兩步追上他,猶豫了兩秒,沒敢上手拉他,怕這貨一個用力把他甩馬路上去了。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聶聽快步和他并排走,一邊盡力跟他解釋,“我對你沒意思,我對你妹妹也沒意思,我約你出來是……”
“請我吃飯?對吧?我說的很明白了,我不想跟你有關系,離我遠點。”紀歲甯懶得看他一眼,順手把手裡的兩罐橘子汽水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聶聽很想說“我想”,他想請紀歲甯吃燒烤,想商量着讓他加入自己陣營,一起把工作室辦起來。
但他從沒有求過人,當下這樣追着紀歲甯跑,讓他本就高高在上的少爺自尊受到一點小打擊,他便無法開口,隻能語塞。
紀歲甯對他也不敢太過,換作平時這麼被糾纏,他都能一拳把那人打懵,可旁邊這個追着他的是聶氏的小兒子,有權有勢的家族背景,他壓根惹不起,隻能避而遠之。
“你真誤會我了,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追你妹妹啊,你妹妹小,我也還小啊。”
聶聽像是在闡述事實,想把紀歲甯勸回來,其實他現在想的是,就這樣回去跟席聖朝說不得被笑死。
他還要點臉。
“不管你恐不恐同什麼的,我也不喜歡你,我約你不全是因為那天你救了我,我就是……”
聶聽頓了頓,倒是越說越小聲,跟在紀歲甯身邊就莫名有些沒底氣了。
他聶聽什麼時候舔着個臉這樣追着别人跑過。
更何況這紀歲甯還不是什麼人物,要不是跟家裡鬧這出矛盾,他辦個工作室也不至于這麼難。
“哎,紀歲甯。”
不知從哪裡竄起一團熾熱的勇氣,一直不知道怎麼稱呼那人的聶聽突然開口叫了聲他的名字。
紀歲甯終于斜眼看向他,步子沒緩,“說完了?說完了轉個身一直走,走到大路就出去吧,不送。”
聶聽認真地望向他,雙眸流露着太陽反射下的靈動的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對上紀歲甯的視線。
“我想認識你。”
紀歲甯哼笑了一聲,有些不屑:“是嗎?但我不想認識你。”
聶聽還沒有啟唇回答,兜裡的手機就一陣振動,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他再擡頭向紀歲甯遞去眼神,紀歲甯不領情,隻是淡淡道:“忙你的事去吧,走了。”
口袋被手機振個不停,聶聽隻能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腳步也沒有落下,還是緊緊追着紀歲甯。
竟然破天荒的是家裡管家打來的,平時他跟管家完全不會聯系,就算他爹不在家,也是聶述跟管家聯絡,他的電話隻是一直存着,幾乎沒有通話過,這回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聶聽看了看手機屏幕的“管家”二字,又擡頭看向紀歲甯,似是在權衡什麼。
他知道,如果這次撒手讓紀歲甯走了,他們就再也不可能見面,就算偶然遇見,也不可能再有瓜葛。
聶聽咬咬牙,擡手時感覺手臂有千斤重,他拉住紀歲甯的衣服,停下步子。
“你能不能等我一下?就一分鐘。”
紀歲甯挑着眉毛看向他,滿是不屑的仿佛在說“我憑什麼等你”。
兩束目光彙聚,他似乎聽到聶聽低聲說了句:“拜托。”
這個聲音太小,紀歲甯隻能看見他的口型。
聶聽沒管紀歲甯答不答應,一手接通了電話。一手攥住紀歲甯的衣服,怕他趁自己不注意跑了。
“少爺,您先暫時别向外卡轉高額賬了,被查出來了,大小姐替您說話惹得老爺發了好大脾氣,二少爺也被禁足了……”管家苦口婆心。
他二哥被上次被禁足都是三四年前了,這個家一般沒有人能管住聶顧,聶顧向來是花天酒地。
當下這些一連串的事能讓管家來通知他,聶聽知道,自己這回可能把聶述也拖累了,聶述那邊已經不方便再和他通信。
至于二哥聶顧被禁足,他懶得理。
“大小姐說不确定明天的飛機是否照常,老爺還在氣頭兒,她讓我告訴您一聲,如果照常,明天下午十五點左右,S市機場落地。”
聶聽歎了口氣:“好,我知道了,謝謝。”
挂斷電話後,他才松開緊緊攥着紀歲甯衣服的手,那塊布料被他捏得皺巴巴的。
他注意到紀歲甯看他的眼神略帶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