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40一枝花……”

啤酒肚拿起嗡嗡作響的手機。

“喂？”筷子上還在夾着菜。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對面大呼小叫：

“經理？經理！”

“大事不好了！”

“您的辦公室進賊了！快回來啊！我們都攔不住他！”

筷子上剛燙好的毛肚都掉了。

“什麼？！”

啤酒肚“咣”地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們幹什麼吃的！”

“那麼多人都沒長眼睛嗎？區區一個小賊，一起上都打不過？一群廢物！老子養你們不如養幾條狗！”

“等着，給我把人堵死咯！要讓我回來沒看到人，你們通通給老子卷鋪蓋滾蛋！”

“馬了個巴子的……”

按斷電話，飯也不吃了。

罵罵咧咧的，出了包廂就一臉兇狠地沖向樓梯，趕往二樓的辦公室。

可惜肚子太大，速度始終提不上來。

等啤酒肚氣喘籲籲來到辦公室門口的走廊時，還沒到辦公室，就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愕得肚裡一陣翻騰，扶着牆當場吐了一地。

“經理！”

“經理您還好吧？”

一個口罩阿姨看到他，連忙跨過好幾個胳膊大腿，匆匆跑來想扶他。

“滾開！”

啤酒肚一把推開她，青紫的臉上怒氣和恐懼交織。

“人呢！我讓你們堵的人呢？”

“别告訴我這就是你們的成果！”

他手顫抖着，指着那一地的躺屍。

現場一片狼藉。

除了幾個戴口罩的阿姨還站着，那些圍裙和白大褂都找不出幾個完整的身體，尤其是他辦公室門口，殘肢斷體簡直堆成了小山。

這種肝腦塗地的場面，也就這幾個腦子不清醒的阿姨能夠視而不見，若無其事地說出“要不要叫救護車”這種廢話。

可除了這些不清醒的正常人，整個食堂，大部分異化成怪物的員工這一次幾乎全軍覆沒！

啤酒肚不僅是對造成這一切的那個人感到憤怒和恐懼。

更是對之後自己即将面臨的命運感到戰栗。

完了。

全完了。

啤酒肚喃喃着。

忽然一擡頭，眼睛裡亮起了最後一絲僥幸，他跌跌撞撞跑向辦公室。

直撲書架。

明明很想一把抱起那本真皮書，仍然擦了擦手，整了整淩亂的衣冠，這才小心翼翼雙手捧起那本書。

沒有翻看。

他一骨碌直接跪到地上，把書高舉過頭頂，痛哭流涕，姿勢卻虔誠無比。

“神啊，求您寬恕我……”

實驗樓。

時間已經過了吃飯的點。

教學樓那邊的喧鬧早已變成了午自習的安靜。

夏霁推開沉重的玻璃門，走進一層大廳，入目是一團錦簇的月季花開得熱烈，粉白嬌嫩，姹紫嫣紅，陣陣芳香，令人耳目一新。

除此之外，最顯眼的就是旁邊牆上的告示牌。

表白牆？

在一衆嚴肅的宣發通知中，一張寫着520的紅心大便簽簡直就是鶴立雞群，明晃晃貼在正中間，還把校長親自頒布的夏季校服購買通知給蓋了大半，也不知道校長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

夏霁走近一瞧。

“校服購買，全憑自願。”八個标紅大字十分奪目。

可他記得，進校門的時候那個門衛分明說的是“不穿校服，不準入校”？

扯遠了，他來是看表白牆的。

沒想到這玩意兒會出現在高中校園裡，不是說不允許早戀嗎？難道是私自貼的？但老師發現了話應該會直接撕了吧？

或許這也在發帖人的意料中？

再看那上面的字。

“夏霁我喜歡你！”

還是誇張的花體字，搭配五顔六色的愛心鮮花，妥妥的小學僧情書味兒。

他再次肯定了，老師看到一定會撕。

一定。

連他自己都有些手癢了。

深呼吸，夏霁面無表情，一擡手把這個膈應人的便簽揭下來。

翻開背面，果然有小字：A210。

這套路，真的騷。

得到信息後，夏霁不帶一點猶豫，一把将便簽撕成了碎片，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順手塞了進去。

爬上二樓，順着門牌找到210。

但他卻沒進去。

因為旁邊的門牌上，不注意看差點錯過，那個211的最後一個“1”，居然被一個更小一号的愛心貼上了！

“真假210？”

夏霁都無語了，這搞得跟地下party似的，真的有人不會迷路嗎？

沒有直接敲門。

想了想，他把門牌上的小愛心拿下來，塞進門縫裡。

不一會兒門就開了。

進來後。

這是一間純素顔的小會議室，白牆白磚白天花闆，一張長桌，配幾把椅子，沒有裝飾，沒有窗，也沒有監視攝像頭。

就像是規劃建築的時候，用多餘的小空間圍成了一個多餘的小房間。

不過倒是一個做見不得人的事的好地方。

屋裡隻倆人。

呂羊。

老譚。

剛剛就是呂羊給他開的門，此時見他進來，也是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