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顧召白所說,會館裡考生衆多,為了不引起轟動,謝蘊把平召王府的令牌收了起來。
剛進會館的大門,耳邊便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考生大部分都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各個風塵仆仆的模樣,年紀也各不相同,裡面甚至還有人長出了白發。
但他們手中都拿着書,溫習知識,可見對這次考試十分在意。
“會試正常情況下是三年一次,現如今推了六年,自然重視。他們當中有不少人上了年紀也不願意放棄,這六年裡不管會不會恢複科舉,也一直堅持讀書。”顧召白向謝蘊解釋道。
“去年剛剛宣布恢複科舉,不久後便舉辦了鄉試,參與人數衆多,考上的人也不少。”顧召白掃視四周,緊接着朝裡走去。
謝蘊看着他們,對他們的堅持十分震驚:“為了一個不知何時恢複的科舉,居然可以堅持這麼久。”
“這畢竟是一朝成功,光宗耀祖的事情,誰不想努力一把。”春分掀開簾子,讓顧召白進去。
謝蘊托着下巴,看着春分。
他倒是依舊一副文質彬彬的裝扮,謝蘊覺得自己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難道春分你也想考?”
“嗯?”春分此時目光正看向會館裡的一處方向,那裡坐了一群人圍在一起,似乎是在讨教學問。
“沒有啊。”春分善謀略,但卻對科舉沒什麼興趣。
成為朝堂官員處處受限,春分的謀略有的時候挺見不得人的,不适合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用。
這事謝蘊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春分這睚眦必報的性子,此刻正盤算着怎麼找到那天的黑衣人,然後把他抓起來關進地牢,嚴刑逼供的話,肯定會夾着尾巴做人。
她最怕心眼子多,又心狠的人了。
顧召白确實很忙,剛聊了沒幾句話,負責會館安全的守衛便過來喊走了他。
涉及重要機密,春分在門口守着,謝蘊則在會館逛逛,探查一下有無不對的地方,确保會館安全。
會館二樓有一個台子,上面站了幾個學子正在滔滔不絕的幻想未來。但令謝蘊在意的是,在另一邊的角落裡,有一名學生嘴裡吃着餅念念有詞。
謝蘊站在門後,并沒有從他口齒不清的話裡聽出來什麼。
但在這裡,很明顯不止他一個人。
“張書揚,你别念了,叽裡咕噜的自己聽得懂嗎?”似乎是被他的聲音念煩了,突然有人對他吼了一聲。
張書揚似乎不願意惹事,被人這麼一吼便起身打算離開。
但這人似乎并不想放過他,也跟着走了過來:“走什麼,我們幾個怎麼着也是同鄉,舟車勞頓趕到京城,休息休息怎麼了?”
他嘴上說着關心的話,卻趁張書揚一個不注意猛的奪過他的書。
宋赫把張書揚的書在手裡晃了晃:“書都讀爛了,還沒記住嗎?”說罷把書往樓下一扔,滿臉得意:“記住了吧?”
張書揚抿着嘴,臉憋的通紅:“宋赫,你扔我書籍,阻撓我讀書,難不成想靠這種方法赢我?”
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宋赫神色一冷:“怎麼?拿到解元又如何?難不成你的路還能一直順遂下去不成!”
張書揚看着他這幅樣子冷笑出聲:“自然不是,你看你不就是我路上的困難嗎?過了你這個坎,我必一路順遂!”
短短幾句話,就這麼輕易地激怒了他。
宋赫舉起拳頭,不顧旁人阻撓扯着張書揚衣領想給他一拳。
但在即将打上之際,謝蘊出現阻止了他。
“會館内,不允許私自鬥毆。”謝蘊闆着臉,将宋赫往後一推,拉開了二人距離。
張書揚都準備好挨一拳了,誰知宋赫會被人攔下。
謝蘊站在他身前,剛剛過來的時候,張書揚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艾草味。他微微一愣,沒想到來救他的會是個姑娘。
她一身黑衣,但看衣服料子是不錯的,看來不是個普通人。
“你是誰?”宋赫被人攔住,滿臉怒火,本以為是會館守衛,誰知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女人。
“這是你一個女人該來的地方嗎?”宋赫怒火中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謝蘊皺着眉,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口無遮攔成這樣。
什麼意思?女人怎麼了?
他這一嗓子喊的聲音可不小,驚動了會館大部分人。
會館守衛被驚動,他們得知今日平召王會來檢查,各個嚴陣以待,絕不允許有任何差錯,誰知一到關鍵時候,就來麻煩。
江副官帶着人上了樓:“怎麼回事?喊什麼?”
見守衛上了樓,宋赫居然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脾氣都收斂了起來,可謂變臉之快:“啟禀官爺,剛剛這個女人突然過來給了我一拳,我一時激動才喊了起來。”
他這話着實颠倒黑白。
聽了他的話,謝蘊看了看自己的手,十分确認自己剛剛就是用手擋了一下,然後将他往外推的。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謝蘊問071。
071聽起來有氣無力的,呵呵了一聲:“不知道,原著沒有這個劇情,所以這些人我都不認識。”
謝蘊聽了,撇了撇嘴。
但謝蘊還沒開口解釋,一旁的張書揚率先上前開口:“啟禀官爺,剛剛是宋赫先欺負學生在先,他将我的書扔到了樓下,還想打我,是這位姑娘出手相助,還請官爺明查。現在學生的書還在下面待着呢!”
“是這樣嗎?”江副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