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顧召白的時候,還十分貼心的把橘子皮扔給他,讓他聞味緩緩。
立冬從裡面出來,他身後跟了一串和尚,全都抱着腦袋一臉擔驚受怕的模樣。
“王爺,他們全都藏在後面,一問三不知。”立冬說罷拔出劍來:“是否要将他們帶回去進行嚴刑拷打?”
顧召白已經緩過來了,臉上也浮現出血色。
他神色自若,在僧人面前轉了一圈:“知道我為何要抓你們嗎?”
站在他眼前的僧人十分年輕,他眼睛很大,看着顧召白咽了咽口水,然後問道:“你是平召王顧召白嗎?”
他問。
顧召白點頭:“是我。”
這小僧站在前頭,看起來是個說得上話的人。
“平召王顧召白,縱容府中下屬欺男霸女,是為惡,挑起戰争是為奸!你這樣的大奸臣就該死!”這名僧人看顧召白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便開口大罵。
令謝蘊意外的是,顧召白臉色都沒變一下。反而滿臉慈愛的摸了摸僧人光溜溜的腦袋反問道:“你是剃頭的時候,把腦子也給剃了嗎?”
顧召白名聲雖駭人,但在京城,卻沒有人這樣罵過他,反而贊揚聲不少。隻是顧召白名聲不好,很少有人會大肆宣揚。
這麼罵他,還真是謝蘊第一次聽到。
“你在幫永安教做事嗎?”顧召白繼續道。
剛剛那名僧人被顧召白怼的說不出話來,躲開他的撫摸,氣呼呼的大喊:“總之不會幫你這種大奸大惡的人!”
仔細聽的話,他的話語中帶着顫抖。
“那就是承認了。”顧召白笑道。
“我聽說,雁城刺史也經常到你們這裡來,他也是嗎?”顧召白繼續問他。
這名僧人看着年紀不大,似乎本就懼怕顧召白。剛剛這幾句話似乎耗費了他所有勇氣,見顧召白隻逮住他一個人問,登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啊啊啊,嗚嗚嗚,哇哇哇!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啊!你不是很厲害嗎?”他說罷便往後退了一步,緊接着一把劍指向喉嚨。
謝蘊朝他微微一笑:“罵都罵了,不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你就得永遠留在這裡了。”
謝蘊笑的比顧召白還駭人。
這小僧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但意外的有骨氣:“我不知道。”
謝蘊眼神一冷,劍轉向其他人:“三個數,不說的話,我殺了他們。”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小僧何時見過這種大場面,自己可以死,但不能因為自己害别人命喪黃泉。
聽着同伴小聲的啜泣,他激動起來:“你别殺他們!”
謝蘊挑眉:“一。”
小僧道:“我們真的不知道。”
謝蘊繼續念:“二。”
算着時間,顧召白适時開口:“你是為了報仇才想殺我的吧。你覺得是我挑起戰争,使得你親人充軍,害得他回不了家?”
“是誰這麼說的?你怎麼确定,這是真的?”顧召白道。
顧召白的話似乎帶有蠱惑,小僧一愣,似乎動搖起來。
顧召白猜的一點也沒錯,他的哥哥正是死在那場戰争裡。
他們這些平民,自然無從知曉那時的真相,隻是身邊人都這麼說,他也就信了。
此刻,謝蘊的倒計時依舊不停。
隻聽她口中吐出一個“三”,便舉起劍來。
“刺史大人心地良善,我們真的從未見過。”小僧道。
到這時候了,他選擇保路萬江。
謝蘊知曉他說的是假話,但還是把劍收了起來。
小僧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他賭了一把,一直堅持同一個事情,賭他們會不會信。
看着謝蘊把劍收了起來,他不自覺的放松了起來。
剛想說話,卻見顧召白伸手把他推回地上,語氣涼薄,看着宛若修羅惡鬼:“說謊。”
小僧渾身一冷,臉上的血色褪了個幹淨。
“我沒說謊。”小僧道。
謝蘊頭發被風吹起,鮮紅的發帶襯得越發鮮豔。
小僧看着,似乎眼前見到了血。
“你别殺我們。”小僧喃喃道。
謝蘊叉着腰,和顧召白對視一眼,見他吓得不輕,皆起身不再看他。
顧召白托着下巴,面帶惋惜:“小小年紀,真是個硬骨頭,什麼都問不出來。”
“那你打算如何?”謝蘊問。
顧召白朝她微笑道:“把路萬江帶過來。”
聽到熟悉的名字,小僧驚訝擡頭,隻見路萬江被人綁着,嘴被布堵着說不出話來,滿臉震驚,恐懼。
他被人拖了進來,徑直跪到了顧召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