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柳獨自守候在床邊,讓其他人回房休息。她的手放在烏陽的額頭,感受着那逐漸平穩下來的體溫,才緩緩收回了手。此刻,烏陽緩緩睜開了雙眸,他似乎意識到了剛才有一抹冰涼的觸感停留在自己的額上。
或許是因連日來的疲憊,翡雪往常總是被歡淩抱回房間共眠,而今夜,她卻把翡雪留在了安許柳的屋内。
烏陽輕輕咽了咽口水,他那略顯蒼白的唇瓣顯得有些幹燥。
見狀,安許柳起身,為他斟了一杯清涼的茶水。烏陽雙手捧着茶杯,對着安許柳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
安許柳将那塊包着桑葚果的手帕輕輕放在桌上,随後打開了她的陣法手記。
研究八卦陣法絕非易事,需要無數次的推演,才有可能得出一個可用的陣法。
“桑葚果?”烏陽好奇地走了過來,身上還帶着些許汗味。安許柳輕輕一笑,為他施展了一個淨身術。
烏陽眼睛一亮,亮晶晶地看着她問道:“我可以嘗嘗嗎?”
安許柳望着他那因發熱而微微泛紅的臉頰,輕聲說道:“自己拿吧。”
烏陽拿起一顆桑葚果放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撐着下巴看着安許柳道:“恩人,你能教我剛才你用的那個法術嗎?這樣以後就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也能幹幹淨淨地跟在你身後。”
安許柳擡頭望着他,認真地說:“修仙之路并非想學什麼就能學什麼,沒有靈力作為基礎,是什麼也學不會的。”
“那恩人你能教我修煉嗎?我以後一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烏陽雙手捧着臉頰,眼中滿是期待。
安許柳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揮,凝聚起一點寒意,輕輕落在他的眉間道:“修煉并非易事,隻有擁有靈根的人才能修煉。”話音剛落,她的手指微微一頓,隻見烏陽體内一根火紅的靈根赫然顯現在她的眼前。
真是好天賦,單火靈根。
翡雪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烏陽,下意識歪着腦袋看他,然後神情厭厭的閉上眼睛,縮在角落睡覺。
安許柳收回手,仔細打量着烏陽,确認過他的姓名與相貌後,心中暗自思量,此人并非劇情中出現的人物。
宗門中出現這樣的人,定有他的劇情安排。若非如此,想來在原劇情中,他這樣的人才怕是要被埋沒了。
安許柳緩緩開口:“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有一個如此天資的幫手,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這一夜,安許柳便如同當初的大師姐一般,耐心地教導着烏陽修煉的基礎知識。
清晨時分,烏陽已疲憊不堪,盡管困意襲人,他卻仍強撐着不願休息,還要安許柳陪着他在客棧一樓吃早飯,繼續為他講解。
桌上擺着雞蛋、包子,還有昨晚剩下的桑葚果。烏陽眼下烏青濃重,手裡拿着包子機械地咀嚼着。
安許柳見狀,停下了講述。烏陽太過心急,即便是她,這些東西也是分兩個星期才逐漸領悟的。
修煉之初的開竅尤為艱難,要找到那種感覺,觸摸到靈力,光靠她模糊的描述是很難感悟的,終究還是要靠他自己。
安許柳拿起一顆雞蛋,為他剝好遞給他。烏陽接過雞蛋,激動地看着她,三口兩口吃完包子,又咬了一口雞蛋道:“安姐姐剝的雞蛋就是特别好吃。”
“咚,咚,咚,咚……”下樓的聲音傳來,此時尚早,客棧一樓空無一人,這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
衆人擡頭望去,隻見歡淩和大師姐正往下走來,一臉驚訝地看着他們。
陸诏安快步跑下樓,來到安許柳面前,而顧雲清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的走廊上,目光深邃。
薛璃的臉色略顯僵硬,她閱人無數,最是了解人心。她之所以喜歡顧雲清,正是因為他心思純淨,猶如高嶺之花。
然而,當看到下面的安許柳時,她忽然發現,那高嶺之花似乎隻是為了讓她看見才長得如此高遠。
“二師姐,你會剝雞蛋啊?”陸诏安反坐在椅子上,驚訝地看着安許柳。
“哈哈哈。”烏陽捂嘴笑道,“安姐姐,他是你口中的同門嗎?”
安許柳點了點頭道:“你們可以互相認識一下。”
烏陽轉頭看向陸诏安,陸诏安則上下打量着烏陽,然後小聲對安許柳道:“二師姐,你不喜歡覃珺了?還找了個這麼小的。”
安許柳皺眉道:“别瞎說,覃珺是我的朋友。”
陸诏安聳了聳肩,看着一臉呆愣的烏陽道:“我叫陸诏安,是你安姐姐的四師弟。”
安許柳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皺眉看着他。
烏陽卻毫不在意,笑着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烏陽。”
少年的笑容純淨無瑕,歡淩也湊了過來道:“我叫歡淩,是小師妹。這位是大師姐顧月法。烏陽,你多大啊?看起來比我還小呢。”
烏陽笑着道:“我今年十五了,已經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