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陽被押至大牢,由陸诏安負責後續的懲處事宜,而顧雲清則忙于料理北思樰的後事,将其安葬于宗門陵墓之中。沈逸子臨終前的血咒,是想随便拖着一個人走,卻意外帶走了唯一一個會懷念他的人。
在烏陽受刑的前夕,安許柳找到了陸诏安,并召集了其他人,五人久違地聚在一起,共商一事。
“殺害那些人的并非烏長老。”安許柳語出驚人,令衆人愕然。
證據明明确鑿,為何此刻要推翻?
安許柳接着說道:“烏長老不可能為了延長北長老的壽命而犧牲其他宗門弟子。”
歡淩皺眉道:“但那些牙印确實是北長老的呀?”
安許柳開始闡述自己的推論:“烏長老深知事情無法隐瞞,自己的徒弟犯下命案,她不可能不知。歡淩你也說了,其他兩具屍體藏匿得十分隐秘,若非刻意尋找,根本難以發現。這說明我們發現的第一具屍體是個意外,此人被啃食到一半醒了,然後逃了出去,墜入河中,最後還是傷勢過重死了。從他身上的衣着來看,此人顯然頗有家資,或許購買了某種靈器逃脫了,這才使得一切有可能暴露。一個心疼自己徒弟的師父,想要為徒弟開脫罪名,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頂罪。”
陸诏安皺眉道:“這隻是你的推論,沒有确鑿證據。”
安許柳聳肩道:“江枝眠就是關鍵證據,我相信她會親自承認一切的。”
陸诏安看着桌上的烏陽證詞:我不忍見摯友離世,恰逢得知徒弟受人威脅,便利用她去殺人,以延續摯友性命。事情即将敗露時,我操控徒弟頂罪……
“現在,您已不能被稱為烏陽了。”安許柳微笑着看向眼前之人。
烏長老拱手道:“我願在宗門附近隐居,從此無名無姓。宗門若有需要,我定會第一時間歸來相助。”
除了安許柳外,歡淩、陸诏安、顧雲清、顧月法皆在場,衆人注視着烏陽,看着她戴上帷帽。江枝眠紅着眼眶抱住她,烏陽輕撫她的頭道:“好好跟着她們,有事一定要和她們說,别再藏着掖着了。以後若再見我,要裝作不認識。”
江枝眠點了點頭。
就在烏陽即将受刑的當天清晨,江枝眠找到了陸诏安,跪在他面前坦白了一切。衆人皆在場,安許柳帶着衆人等了她一整夜。
她果然來了,若她不來,烏陽必死無疑;若她來了,安許柳便會為她求情。
陸诏安對她異常信任,當她說要等江枝眠時,他第一個表示贊同。
送走烏陽後,江枝眠選擇閉關修煉。閉關前,她看着安許柳道:“我能成為像你一樣的人嗎?”
“做你自己。”安許柳平靜地回答。
這句話讓周圍的人驚訝不已,江枝眠紅着眼眶拼命點頭,聲音顫抖道:“此番恩情,我必以命相報。”
安許柳道:“我們一起守護宗門。”
江枝眠應了一聲。陸诏安開口道:“終于結束了,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去見淺語了,這些天都沒找她。”
安許柳叫住他道:“陸诏安,你好像比我想象中更信任我。”
陸诏安眨眨眼道:“二師姐,你是我二師姐啊,你連我也要騙嗎?”
安許柳無奈一笑,心想他還和以前一樣,隻是現在很少表現出來了。
“我隻是不太親近二師姐,但我很聽話的。”此言一出,歡淩翻了個白眼,安許柳無奈一笑,奇怪歡淩這次竟沒嗆聲。
歡淩見安許柳疑惑地看着自己,解釋道:“淺語在我們回來的時候身體就不行了。當他用自己的壽命為淺語續命時,我就說,他這樣我再也不嗆他了,而且會叫他四師兄。”
陸诏安笑着點了點頭道:“我是不是很有魅力?”
歡淩嫌棄地撇嘴,強忍住什麼都沒說。
安許柳無奈道:“那為什麼不親近呢?”
陸诏安皺眉道:“感覺……二師姐像長輩,還是保持尊重為好,不要太親近了。”
他這麼一說,安許柳感覺自己都要長白頭發了,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歡淩在一旁笑出聲來,顧月法也捂嘴而笑。
安許柳沒說什麼,見大家都笑了,她也無奈地笑了笑。她的眼神落在大師姐身上,突然有些理解了陸诏安的感受。
然後她的臉色一僵,不會顧雲清也是這個想法吧……
最近一段時間頗為忙碌,安許柳帶着問天筆尋人的事情也暫時擱置了。
事情剛處理完,沒想到陸诏安在去環山城找淺語的路上,竟被人塞了一張奇怪的紙條。
紙條上寫着:皇帝威脅環山城主,準備組織人手進攻玄機宗。
報名安許柳課程的弟子絡繹不絕,但目睹他們繪制的符咒,總讓她有種壽命會受損的錯覺。
課程結束後,她剛踏出教室,便見歡淩、陸诏安、顧雲清和顧月法四人已在門口守候,他們神色凝重,顯然有要事相商。
尤其是歡淩,眼神低垂,刻意避開她的目光,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
安許柳随他們一同前行,趁四周無人,她緊張地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陸诏安遞給她一張紙條,顧月法沉聲道:“大家一起商讨對策吧。”
安許柳眉頭緊鎖,還好劇情中那個意圖不軌、接近顧雲清的男人尚未現身,他應該還在閉關修煉。
此人與男主都是宗門的翹楚,對第一名的渴望近乎瘋狂,若這兩個麻煩同時找上門來,她簡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