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柳再次睜開眼時,是被劇烈的疼痛喚醒的。冷汗涔涔而下,她發現詹歡煙正持刀在她心口處剜肉。
見安許柳醒來,詹歡煙低聲說道:“還好刀偏了些,否則你早已命喪黃泉。這毒無解,但蔓延得慢,你忍住。”
安許柳默默躺在詹環煙腿上,疼痛讓她緊握雙拳,臉色慘白如紙。處理完畢後,她強忍着劇痛站起身來。
“對不起,當時我應該聽你的。”安許柳的眼神微微下垂,滿是歉疚。
詹環煙輕輕搖頭,聲音中帶着疲憊:“我累了。”
“皇宮恐怕要出事了。”安許柳緊鎖眉頭,而詹環煙卻面無表情地起身離去。安許柳緊随其後,滿心疑惑,詹環煙如此維護皇宮,為何不去查看?
穿過一條狹窄的小道,她們走進了一間屋子。隻見一隻小狐狸蜷縮在床上,顯然生病了,身體不時抽搐,紅白色的毛發如同枯枝般黯淡無光。
“司慮……”詹環煙的聲音顫抖着呼喚,小狐狸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安許柳驚訝地看着床上的狐狸,原來司慮是靈狐,難怪能聽到妖獸的心聲。隻可惜,它已命不久矣。
詹環煙緊緊抱住狐狸,聲音哽咽:“我對京城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師父為保護皇帝而死,我夫君也為京城百姓獨自吸收了所有疫病,我真的累了。”
安許柳不忍再言,決定獨自前往皇宮。
“别去了,你現在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麼。”詹環煙平靜地說道。
安許柳用粗布堵住還在流血的傷口,堅定地說:“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詹環煙怔怔地看着安許柳的背影,沉默不語。安許柳拔出天瓊劍,毅然決然地邁向皇宮。
果然,看守的侍衛倒在地上,她輕而易舉地闖了進去。夜還未盡,今天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今晚的月亮格外圓潤,卻也格外詭異。
“許柳。”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安許柳有些恍惚。覃珺就站在她身後。
“無極法要來了,你跟我走吧。”覃珺的聲音中帶着懇求。安許柳回頭,皺眉看着他:“别叫我許柳,我聽着惡心。以你現在的修為,可不是我的對手。”
“你受傷了。”覃珺說道。
“哦?”安許柳眼神一凜,寒芒一閃,精準地刺入覃珺心口,意外地發現他的心竟在左邊。
覃珺握着她的劍,紅着眼眶道:“你真的想殺我。”
安許柳冷冷地說:“廢話,魔修我見一個殺一個!”
她毫不留情地拔出長劍,第二劍緊随其後。覃珺側身躲開,不甘心地看着她:“難道往日的情分一點都不剩了嗎?”
“情分?你好意思提嗎?那你與常長老之間就沒有情分嗎?你變成這樣,有想過費心培養你、将你養大的常長老嗎?”安許柳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覃珺緊握雙拳:“這裡的血八卦限制了顧雲清的預知能力,那些人連無極法都不敢惹,你小心些。”
言罷,他轉身離去。安許柳心中一片冰涼,這分明是個死局。她沒想到覃珺竟如此瘋狂,不顧一切地将所有勢力視為敵人。
她快步前行,腳步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慌亂。她必須盡快找到顧雲清和陸诏安。
血八卦可是邪術,連魔教都不敢輕易使用。它用一切作為養料,滋養惡鬼,極易反噬。使用這種陣法,幾乎等同于不要命。
劇情裡,這個陣法是被薛璃破解的。她犧牲自己,拖延時間,等待男主來拯救京城。但具體如何破解,卻并未詳述。
血八卦已覆蓋整個皇宮。面具人首領許珩因殺妻之仇而來,修煉鬼術邪法,極難對付。劇情中,男主爆發到煉虛巅峰期才取勝。
現在,安許柳隻能先破血八卦,等宗門支援,與皇帝合作,方有一線生機。
還好她早有準備,拿出玉镯中的一顆玻璃球捏碎。同時,顧月法那邊的玻璃球也破碎了。這是她們早就約定好的信号,代表請求支援。
支援一到,即便是無極法也隻能在遠處僵持。玄機宗的前輩和弟子都不是好惹的。
然而,現在最關鍵的是破解血八卦,否則她們未必能等到支援。
皇宮錯綜複雜,安許柳穿梭于屋頂之上。她不敢直接呼喚顧雲清和陸诏安的名字,隻能展開靈識,耗費靈力去尋找。
一行行面具人路過,安許柳巧妙躲避。陸诏安叉腰走在前面,眼神往安許柳這邊瞟了一眼。安許柳側身與他對視,他眼神示意往左。安許柳心領神會,往左行去。
他帶着人往右邊走,安許柳身形輕盈,跳躍時悄無聲息。
突然,熟悉的人影出現。薛璃正帶着人往左邊去,這裡幾乎被邪教占據。
安許柳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走進一個院子。隻見顧雲清單膝跪地,身上被貼滿血符和捆綁的銅錢線。
“還沒找到那皇帝?!”為首的面具人嘶吼着,這人應該就是許珩。不知為何這聲音對安許柳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薛璃這時開口道:“我聽說,皇宮有密道,主上可以去看看。那皇帝貪生怕死,身邊定有許多高手,還是主上親自去比較好。”
“都是廢物,就你還算有點用。殺了那安許柳,放心,隻要這次我抓住那皇帝,一定放了你爹娘,讓你們團聚。”許珩伸出手,然後緊握成拳,顧雲清身上的銅錢線也跟着縮緊。
他突然轉身看向安許柳的位置,安許柳感受到一股熾熱的視線。
“我怎麼聞到一股血腥味?”許珩問道。
薛璃眨了眨眼:“是這人身上的味道吧。”她看向半垂着眼眸的顧雲清。
許珩擺了擺手:“不對,不是他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