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薛璃跳上屋頂,正好站在安許柳前面。她左右看了看,轉頭道:“回複主上,沒有找到。”而安許柳明明正對着她,她卻仿佛視而不見。
許珩依舊看着這邊,薛璃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道:“可能是我裡面沾了那人血的衣服沒換的緣故。”
他收回眼神道:“帶路吧。”
其他面具人留下來看守顧雲清,安許柳靠近後才發現,為何那人沒有對顧雲清下手。原來是男主的血液在不斷供給給血八卦,使得那人害怕自己被反噬,竟讓顧雲清來替他承受這份危險!
安許柳緊握雙拳,确認那人已經走遠後,她果斷跳下房頂。符咒的爆炸聲太過響亮,會引起了那邊注意,此時隻能依靠手中的劍了。
面具人們迅速将她圍住,而顧雲清的眼睛也緩緩睜開。
不過是一群元嬰和金丹期的修士罷了,隻是片刻之間,安許柳便渾身沾血地站立在那裡,但那都是敵人的鮮血。面具人們紛紛倒下,鮮血染紅了整片地面。
她迅速撕開了封住顧雲清嘴巴的血符,顧雲清張開嘴,鮮血無法抑制地從他口中湧出。
“二師姐,快走,别管我。”顧雲清靠在安許柳的肩頭,她奮力撕扯,甚至用劍去砍那些銅錢線,卻都無法弄斷。那些細如發絲的東西已經深深嵌入顧雲清的身體。
“對不起,我來晚了。”安許柳的聲音中帶着難以抑制的顫抖。
顧雲清的目光落在安許柳心口的傷口上,他輕聲說道:“二師姐,你這樣來幹什麼?為什麼要來?怎麼辦,二師姐。”
“我會想辦法的,你在這等我。”安許柳緊握劍柄,目光堅定地望向剛才那人離去的方向。
“别去……”顧雲清無法動彈,隻能痛苦地看着安許柳離去的背影。
安許柳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十分狼狽,淚水不停地滑落。原來,心疼一個人真的會心疼到淚流不止。
她身上的痛苦仿佛被麻痹了一般,劍鋒卻越來越銳利。烏雲漸漸遮住了月亮,天色變得更加昏暗。
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要殺了那個人。
“獻上我之鮮血,七生七世不得好死,将氣運與天命全然奉上,啟動此陣。”
安許柳瞪大了雙眼,目睹薛璃毅然決然地舉起劍,橫在自己的脖頸之上。随着她手腕輕輕一動,鮮血瞬間噴濺而出,地上的陣法被這股力量瞬間點亮。
與此同時,晚之珉從旁側走出,而許珩企圖逃離,卻被站在他身後的安許柳用盡全力揮出的一道劍氣推向了陣法的中心。
薛璃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安許柳的身上。安許柳緊閉雙眼,隻見許珩渾身暴血,瞪大雙眼死死地盯着她。安許柳睜開眼好,在那一刻,許珩不知為何感到片刻的恍惚,随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倒在地上。
突然,一道人影閃過,他身着黑衣,同樣戴着面具,隻能隐約看出是個男子。
他揮劍擋住了安許柳的劍鋒,兩股靈力相撞,兩人同時被震退。黑衣人趁機拽起倒在地上的許珩,與其他面具人一同聚攏,将他護送出去。
安許柳緊握雙拳,耗盡全身靈力扔出符咒,連環的爆炸聲随之響起,場面血肉模糊。她聲音冰冷如霜:“敢招惹玄機宗的人,此仇我必銘記于心!”晚之珉驚訝地看着她,而救走許珩的面具人則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這場戰鬥中,護着兩人的面具人死傷無數,若非安許柳身受重傷,他們恐怕難以承受她的怒火。
護在晚之珉身邊的侍衛警惕地看着安許柳,眼中滿是驚恐。她渾身是血,幾乎看不清衣服原本的顔色,心口處還有一個碗大的傷口在不斷滲血。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穩穩地站在那裡,手中的劍在黑夜中發出耀眼的光芒,眼中的怒火令人懼怕。
晚之珉摘下皇帝的頭冠,單膝跪地,感激地說:“多謝安師姐的支援。”安許柳卻未理會他,轉身離去。陸诏安扶着氣息微弱的顧雲清走了過來,他的面色十分難看。顧雲清緊閉雙眼,氣息奄奄。
這種傷勢必須找歡淩來救治,但安許柳不确定支援的隊伍中是否有她。畢竟,總得有人留守宗門。
她不敢冒險等待支援,必須另尋他法。突然,她想到了一個離京城不遠的地方——神皇墓。那是第一任皇帝的墓穴,因他成仙而被尊稱為神皇。
即便是這樣厲害的人,最終還是隕落于此。皇族曾試圖将他的墳墓移至皇陵,卻屢次被奇怪的情況打斷或阻止。
那裡也是男主發現活死人的地方,可以通過交換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許珩就是通過這個方法将死去的夫人複活成了活死人。
安許柳帶着顧雲清禦劍去往。陸诏安沒有阻止,他相信二師姐一定能救三師兄。
在這段時間裡,安許柳腦海中不斷閃過所記得的劇情。她是男主,怎麼可能輕易死去?最後一定會沒事的,肯定沒事的。
安許柳依照小說中描繪的許珩複活夫人的步驟,一絲不苟地行動起來,甚至連擺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許珩是通過偷看皇族嚴密封鎖的秘法才得知這一方法的。安許柳對秘法的具體内容一無所知,小說中僅提及許珩在得知秘法後,急忙将夫人的骸骨修補完整,随後慌慌張張地趕往神皇墓。由于他是從後方進入的,因此直接将骸骨放在了墓室的後面。完成放置後,他又跑到墓室前方,恭敬地祭拜起來。
許珩虔誠地念了三遍神皇的名字,随後将自己的鮮血滴入墓前香灰之中,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最後許下了自己的願望:“我許珩,甘願舍棄自己最寶貴的東西,隻求我夫人能夠重新醒來。”
安許柳也在心中默念:“我安許柳,甘願舍棄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隻求我師弟能夠傷愈醒來。”
許珩為此失去了自己的善,安許柳不知道自己會失去什麼,但此刻,這些已不再重要了。
她的眼前逐漸變得漆黑一片,記憶也開始變得混亂。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一個沒有嘴巴的面具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時之間愣住了,緊接着眼前恢複了清明。
“你是誰?為什麼要戴這麼奇怪的面具?”身上的疼痛讓安許柳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不是正在看孩子午睡嗎?這裡是哪裡?身上好疼啊!怎麼不疼死我啊,天呐!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差點被吓昏過去,一身的傷,還穿着古裝。
她忍不住開口道:“這是哪?什麼情況?”
對面的人眼睛一亮,收起手腕裡藏着的刀,摘下面具,露出一張精緻又邪魅的臉,開口道:“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來救你的,你受傷了,我帶你回去。”
安許柳睜大眼睛,不是?自己這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