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字迹略顯潦草,或許是因為隻是寫給自己看,所以顯得随意而飄忽。
安許柳認真地翻閱着:
“上課被點名做示範,險些出錯,好險。回去後需多練基礎劍法,基礎劍法各方面中等,巧、敏、力均衡發展…注意……”
“今日不想出門,修煉。今日将靈力運行三百遍,靈力運行切忌急躁,需感受丹田位置,按照重遠輕近的方式…注意……”
“今日不想出門,修煉……”
“今日不想出門……”
滿篇皆是“不想出門”,安許柳不禁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道,這原主還真與她有幾分相似,上輩子除了上班,放假時她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手記中詳細記錄了原主每日修煉的心得,安許柳有模有樣地嘗試着,不知為何,竟一蹴而就,仿佛這副身體早已熟練到下意識便能如此。
她試着用靈力舉起遠處的杯子,卻未能如願。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難道是她的修為尚淺?或許,她還不夠強大。
安許柳收回靈力,躺在床上複盤。她愈發懷疑原主也是穿書的,畢竟有些用詞并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所能說出的。那為何她會占據這具身體,還受了如此重傷呢?
如今,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雖然已确定自己是個修士,但一切仍是一片茫然。
幹脆出去走走,或許能有所發現。
安許柳起身,那些面具人依舊如雕塑般站立不動,她不禁暗暗佩服他們的毅力。在莊園裡逛了一圈,除了一個地方她無法進入外,其他地方都已盡收眼底,這裡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最中間的屋子被面具人團團圍住,安許柳秉承着不找事的原則,并未過多探究。現在,她隻能等待司馬舜的到來,向他詢問一切。
真是奇怪,自己的夫人受傷了,他除了第一天來過之外,便再未現身。他們真的是道侶嗎?
安許柳走到後花園,這裡的面具人隻有兩扇門各站兩人,看守相對寬松。相比其他地方那種被人時刻盯着的感覺,這裡讓她輕松了許多。
她坐在後花園的秋千上,享受着天空中灑下的點點陽光。那些面具人似乎都換上了厚重的衣服,從花園裡的植物也可以看出,已是秋末時節。這裡光秃秃的,葉子堆積在土地上,顯然是被人清掃後堆在上面作為養料的。
天空的陽光逐漸被遮住,安許柳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中湧起一絲疑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從未感到過寒冷,即便是現在大風肆虐,連秋千都被帶動,她也毫無感覺。
天空似乎飄落了什麼東西,安許柳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神竟如此清晰。她目不轉睛地盯着空中的雪花,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站着一位身穿狐裘的人,他已在那裡站了許久。
這是她首次目睹如此清晰晶瑩的雪花,每一片都獨一無二,宛如璀璨的水晶,在她的眼中閃光。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片片雪花輕巧地落在她的掌心,本以為它們會瞬間融化,卻出乎意料地持久不化。她驚訝地将手掌舉到眼前,雪花裝飾了她的眼睛,點綴在她水青色的衣服上,而她裝飾了司馬舜眼眸。
司馬舜的眼中閃爍着驚訝,他早已耳聞玄機宗親傳二弟子的容貌,如今親眼所見,難怪縱仙宗的那個小子對她念念不忘,每次飲酒時都要提及。
然而,這些都隻是外在罷了,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關鍵,但好像她的實力也很厲害,化神巅峰期和他一樣,但是經過上次交手,他卻感覺兩人之間并不完全一樣,雖然是平手,但當時她受了那麼重的傷。
安許柳微微側頭,餘光瞥見了站在門口的人,心中略感尴尬,但仍努力柔和目光,平聲喊道:“阿舜。”畢竟,她有事需要詢問他。
司馬舜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腳步已不由自主地邁了過去。他的臉上略顯僵硬,聲音也帶着一絲顫抖:“安陽。”
“你見過雪花嗎?給你看。”安許柳舉起手,遞到司馬舜面前。司馬舜挺拔的身軀微微前傾,低頭凝視着她遞來的手。不知為何,安許柳覺得他連那筆直烏黑的發冠都似乎微微低垂。
他身着黃黑色的衣裳,藏在狐裘之中,随風輕輕顯露,這身裝扮确實比他初見時的黑衣更适合他,彰顯出一身的金貴與傲氣。
然而,安許柳隻是欣賞他的衣着品味,對于他對待道侶的态度仍持保留意見,盡管她自己也并非原主。
“現在看見了。”司馬舜嘴角上揚,目光直視着她的臉龐。
安許柳不自然地轉過頭,望着空中飄灑的雪花:“你帶傘了嗎?”邊說邊輕輕拍打着肩頭堆積的雪花。雪越下越大,若想賞雪,恐怕隻能撐傘了。
“淋雪而已,若想賞雪,這樣豈不更直觀?”司馬舜眉宇間洋溢着意氣風發,雪花落在他身上瞬間融化,竟無法堆積。靠近他時,安許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着一股熱氣。
安許柳腦海中閃過一把傘的影像,傘雖不能完全阻擋雪花,卻能讓她睜開眼睛,盡情欣賞眼前的美景。雪越下越大,覆蓋了她的睫毛和發絲,視線變得模糊,身上也沉甸甸的,頗感不适。
司馬舜的手在她眼前輕輕拂過,熱氣襲來,雪花瞬間融化。安許柳全身濕漉漉的,眼尾打濕的睫毛黏眼角,中間被打濕的睫毛,一簇一簇黏在一起,低垂下來。她能感覺到司馬舜正直直地看着她,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安許柳有些不自在,想要躲避,但想起自己即将要問的事情,便忍了下來。
“雪景雖美,卻擾了視線,我們還是回去吧。”司馬舜開口說道。
安許柳有些不解他的意思,是指雪覆蓋在她的睫毛上了嗎?她點了點頭,任由他拉着她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