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變态偷你内褲!”
“……?”開什麼玩笑呢?席沐寒松開小孩兒的耳朵,将信将疑地望着他。随即回過神來。哦,差點忘了,這裡沒人知道她是誰,當然會有人敢來做這些找死的事。
讓她猜猜到底是誰。
席沐寒狠狠揉了揉小孩兒狗啃樣的毛絨腦袋,下床穿鞋,用那條已經沒了電量的腕帶紮緊了長發,走出屋子,小孩兒也麻溜兒地跟在席沐寒身後。
有陽光的地方很好,如果這地方不這麼貧窮落後就好了。
屋外的幾人見席沐寒出來,默契的安靜。
除了小花一家和不遠不近站着看熱鬧的三五個中年女人外,籬笆口那兒還站着個瘦高的男人。男人身上是完整無破洞的短袖短褲,腳上踩着相當幹淨的布鞋,是他最好的壓箱衣服。
猜到了。
席沐寒一眼認出,這是那晚和小花爸爸一起的那個叫阿牛的人。
“既然閨女和娃娃都醒了,老娘更不怕你這神經病!狗日的雜種!趕緊把這閨女的褲衩還回來,不然老娘真跟你動手!”小花媽媽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阿牛,“要不是怕晚上影響她們姐倆休息,老娘我天擦亮起夜的時候就抓你個現形了!”
小花媽媽睡醒尿急,剛到院子,她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院子的杆子上拿了什麼……後半夜的天還昏藍着,那會兒也不知道老李去哪兒了,沒回來。想到屋裡還睡着她閨女和姐弟倆,小花媽媽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偷偷地躲在屋門口往外看,依稀能認出來身影很熟悉。
本來隻是懷疑,天亮的時候老李才回來,可是不多會兒,那道熟悉的人影也來了,在門口來來回回,跟鬼打牆了一樣。
小花媽媽立馬認出來,這就是偷拿席沐寒貼身衣服的那個變态!
這還敢明目張膽的來?家裡有男人在,小花媽媽不怕了,登時火冒三丈!
小花站在屋門口,瞪着外面的人,懷裡抱着的是席沐寒的衣服。幹燥的衣服挨在一起,能看到背心、胸衣、牛仔褲都還在,裡頭好像确實少了一件。
小花父親則臉色複雜,帶着愁容地坐在一邊石墩上,一聲不吭的抽旱煙。
小花媽媽踢他一腳,“當家的,你啞巴了?說句話啊!”
沿海小地方村落裡的人顯然沒那麼多彎彎繞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說話全都不藏着掖着,想起什麼就說什麼。看熱鬧的幾個人見把平時多實在的小花媽媽氣成這樣,時不時也附和着指責,提起以前的許多事。
“就是啊,阿牛你平常不吭不響的就算了,咋還能幹出這種事兒……”
“兩年前就是他差點強了西頭兒的閨女,都有人看見了還不承認,要我說啊老李,你别看他沒爹沒媽的總可憐他,他都惦記上你家了啊,你想想你家小花也十八了吧?勸你你不都不聽!”
小花父親還是一個勁兒的抽煙,歎氣,不說話。
小花媽媽氣不打一處來,又踢小花父親一腳,“最煩你到事兒上屁都不放一個的熊樣子!咋的,不是你親閨女你不生氣嗎?”
要不是她這上年紀了身體不好,打不過阿牛這種青壯年,擱在以前她早上手了,還在這兒浪費口水幹啥!
席沐寒很快發現,阿牛的精神狀态有些不正常。
阿牛周圍的空地上有很多相同鞋子的腳印,像是來來回回走了很久,并且在走同一個地方。這會兒一見到她出來,晦暗的眼睛立刻亮起,那種眼神刺得人渾身不自在。
席沐寒揉揉眼睛,裝作剛睡醒什麼都不知道,“嬸嬸,發生什麼事了?”
“他他……”
小花媽媽氣得還想罵,又不想髒了席沐寒的耳朵,急得拍大腿,“哎呀!是他拿了你貼身衣服,我讓他還回來,怎麼說都說不通,就是不還!還一直不吭聲的在這兒晃悠,光棍久了腦子指定有大毛病!”
看熱鬧的人小聲議論,“這女娃子是好看哈,你看,長得跟老畫兒裡的神仙一樣。”
“神仙咋?你聽過沒,那牛郎不就是偷了織女的仙衣,把神仙綁在身邊做了媳婦,天上的仙女活生生被逼成了村姑,還得像我們一樣給臭男人生兒育女……阿牛說不定也這麼打算的,啧啧。”
“哎,這哪兒來的倒黴閨女,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這不是來給小花這閨女擋事兒來了?老李也是,人老實吧,腦袋糊塗啊!”
“也不對吧,你們再想想,老李他一邊心疼自家閨女,一邊又可憐阿牛……說不定老李就是故意不管、默許的。你看他都不說話……這給她嬸兒氣得。”
“哎你看她旁邊還有個漂亮小孩兒,這男娃女娃……”
席沐寒聽到了一些,小孩兒更是聽得清清楚楚。他很生氣,想反駁說姐姐不會被任何人綁在身邊!他還想說李叔叔不是這種人。可是他一動,就感覺到席沐寒掐着他的肩膀,力氣不輕不重,小孩兒隻能乖乖地站在她身邊。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嬸嬸,讓我問問他。”
小花媽媽聽到旁邊人說到小花,更是一肚子氣沒地方發,見席沐寒站出來,她喘口氣,沖席沐寒擺擺手,“你想問啥就問啥,他要是敢當面亂來,老娘真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