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不會——”裡卡多欲言又止。
“嗯?”
“他們會不會介意我曾經結過一次婚,還有兩個孩子?”
我噗嗤一聲笑了,輕輕瞟了他一眼:“你在擔心這個呀?”
他坦率地點了點頭。
“放心啦,他們都很開明,會喜歡你的。”我安慰他,“而且,誰會不喜歡卡卡呢?你可是出了名的乖孩子。呃,好吧,出了名的好男人。”我在他強烈的幽怨視線下改了口。
等紅燈的時候,旁邊一輛車的副駕車窗被搖了下來。我以為又是某個想要來搭讪的路人,沒有過多在意。
然而,一連串按快門的咔嚓聲突然響起,我詫異地瞥向那邊,隻見對面車窗裡伸出了一個明晃晃的鏡頭,正毫不客氣地對準我們。
我和裡卡多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是記者。”他無奈地說。
我們五分鐘前才讨論過的話題,居然這麼快就成為了現實。我隻能苦中作樂地安慰自己:至少這說明裡卡多即便遠赴美國踢球,也依然在歐洲人氣不減。
“嘿,卡卡!你來馬德裡是來找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嗎?你知道你下午在機場被拍到了嗎?”相機後面露出一張典型的伊比利亞半島風格的古銅色臉龐,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自來熟熱情,沖我們打招呼,“司機小姐,你是卡卡的新女朋友嗎?這輛布加迪威龍很酷哦,看起來和羅納爾多的那輛很像,你和他有什麼關系嗎?”
我思考了兩秒鐘,轉頭問裡卡多:“你會介意我們現在公開關系嗎?”
“當然不會。”他驚訝地看過來,“我願意向任何人介紹你。”
“如果我們還要待在馬德裡,可能就會一直被記者跟蹤。”我的眉頭略略皺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和我們并排的那輛車。
“你是想——”他睜大眼睛。
我匆匆掃了一眼紅燈,時間緊迫,容不得過多猶豫。我深吸了一口氣,果斷地搖下車窗。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應對。
“這位記者先生,請問你怎麼稱呼?”我禮貌地問道。
那個舉着相機的家夥顯然被我的舉動吓了一跳,但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記者,他很快恢複了鎮定。
“你好,小姐,我叫馬科。”
“馬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來回答你剛才的幾個問題。卡卡來馬德裡是為了找我,他并不在乎是否被人拍到。這輛車确實是克裡斯蒂亞諾的,他們之間的友誼衆所周知,借用好友的車也不奇怪吧。我現在還不認識克裡斯蒂亞諾,但我希望未來有機會認識。至于我是不是卡卡的女朋友,嗯……這個問題,還是讓卡卡來回答你吧。”
說完,我幹脆地往椅背上一靠,露出了旁座上目不轉睛盯着我的男人。
“她很厲害吧?”裡卡多笑得很張揚,兩個同樣帶着驚歎神情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她不僅僅是我的女朋友。”他嘴角的弧度還在不斷加大,“她是我的愛,也是我的光。”
我擡眼瞥見紅燈閃爍了一下,正好要跳到綠燈。
“問題回答完了。再見,馬科。”話音剛落,我便輕輕踩下油門,讓車子平滑地起步。
“嘿!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馬科在後頭大喊,手忙腳亂地催促他的司機趕緊起步追趕。“漂亮女孩,你叫什麼名字?你來自哪裡?你和卡卡在一起多久了?”
“這可不是一個問題,記者先生——”我向車窗外大聲抛出這句話,随後立刻提升速度,一氣呵成地沖過了四個綠燈。而馬科的車最終被擋在了最後一個綠燈轉紅的路口。
“佐伊——”
我差點忘了車裡還有另一個驚掉下巴的男人。
“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裡卡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你令我心醉神迷。”
“親愛的,你不僅見過這樣的女孩兒,她現在正開着你好朋友的車,而且很快她還要給你一個吻。”我眼尾輕揚,回應道。
“是二十個。”
“抱歉?”
“你還欠我二十個吻。”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認真。
“小氣鬼。”我撇了撇嘴。
“是你欠我的。”他堅持着。
“我記得呢。”我有些郁悶地回答,“作為人生目标是要橫渡直布羅陀海峽的女人,還會賴掉二十個吻嗎?”
“我記得你之前說,你另一個人生目标是做我的愛人。”他回憶道。
“我有這麼說過嗎?”
“狡猾的小狐狸,你又想不認賬?”
“好吧。”我供認道,但随即話鋒一轉,“不過這個目标現在已經達成了。完成起來意外得容易,好像沒什麼挑戰性。”
“沒什麼挑戰性?”他重複着這句話,有種難以置信的味道。
“顯然這隻是個階段性的目标——”我趕緊哄他,“接下來我們可以一起規劃人生,做一些有趣的事。”
“比如?”
“比如,唔……你确定這就是我們今晚吃飯的餐廳?”我把車開進路邊的收費停車區,指着窗外問。
“親愛的,我們在教堂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