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些話時,她一直看着賀青昭,沒低頭,眼神也沒閃躲。
賀青昭看着她水汪汪的一雙含情眼,清澈明亮,眼神幹淨得沒有一絲雜念。
如此幹淨純潔的一個小姑娘,被他哄騙到酒店,卻對他說“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這樣的話。
太純、太正了,正到發邪。
他沒說話,隻是看着她,第一次為自己的卑劣感到懊惱,甚至有些生氣。
“傻姑娘。”他笑着摸了摸她臉,“願意什麼,嗯?”
程嘉茉抿了抿唇,臉紅紅地說道:“願意跟你做,做男女間那些事情。”
賀青昭眯了眯眼,喉結急促地滾了下,聲音低啞:“難道我看起來很好色?”
“不是。”程嘉茉急忙解釋,“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說,想說……”
她想不出應對的話,急得汗都出來了,情急之下,說了句想咬舌自盡的話。
“是我好色,我自己想要跟你做。”
賀青昭不說話,斜勾起一邊嘴角,笑裡帶着一絲痞壞勁兒。
程嘉茉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他一臉壞笑的表情,鼻子一酸,眼中起了霧。
她轉過身去,不再看他,露給他一個委屈的後腦勺。
賀青昭扳過她身體,把她抱在懷裡,下巴壓在她頸上蹭了蹭。
“逗你的,是我想要。”
程嘉茉聲音哽咽道:“賀先生,你不該這樣。”
“不該哪樣?”賀青昭偏頭了下頭,薄唇貼上她臉。
“不該……”
賀青昭移了下唇,叼住她耳垂,勾着她肩帶拉扯。
程嘉茉本來想對他說,她一直都記着他的好,把他當大恩人。
此刻心裡卻泛起絲絲縷縷的酸澀感,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什麼都不想說了。
賀青昭剛握在手裡,放在茶幾上的電話響了。
程嘉茉身體蓦地繃緊,卻沒反抗,也沒開口提醒他接電話,緊咬着唇任由他揉捏。
賀青昭感受到她的緊張,再加上響個不停的電話聲,終究是抽出了手。
他起身接電話,聲音低冷:“說!”
賀景陽語氣急切地說道:“大哥,你趕緊回來,爺爺他們懷疑你在西海那邊的小院養了女人。”
八年前,賀青昭在西海買了一座四合院,是從一個纨绔少爺手裡買的,那座院子買下來後,他從沒讓人去過他那裡。
他身邊的朋友,賀家幾兄弟,包括賀老爺子跟老太太,全部都沒去過。
但是每個月,他自己都會一個人去那裡住幾天。
從始至終,都沒人懷疑他在那裡金屋藏嬌養女人,隻當他是想一個人躲幾天清閑。
可今天,賀家出動了十幾輛車,正準備趕過去把賀青昭的小窩掀了。
賀青昭卻隻是淡淡地應了聲:“嗯。”
賀景陽又說:“其實爺爺還好,沒怎麼生氣,二伯比較生氣,正讓二哥帶人去那裡抓你。”
賀青昭仍舊不冷不熱地嗯了聲,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賀景陽無奈地歎道:“唉,不管怎樣,你先回來,跟爺爺他們說清楚。”
挂了電話,賀青昭不慌不忙地穿上西裝外套,返回到沙發跟前,雙手撐着沙發,俯身壓下,對程嘉茉說:“我有事出去一趟,别亂跑,等我回來。”
程嘉茉乖巧地點頭:“嗯,好。”
賀青昭一偏頭,貼近她耳朵,沉聲說道:“你要是害怕,可以回學校。”
程嘉茉僵硬着身體回道:“我不怕。”
-
京郊西苑。
一樓客廳坐滿了人。
賀老爺子喝了口茶,不急不緩地說道:“其實就算他養個女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二十多歲的小夥兒,正當年,他又不是和尚,有需求也是正常的。”
賀榮安卻一臉嚴肅地說道:“爸,您不能這麼慣着他。倘若他一開始就是個廢物也就罷了,賀家多養一個閑人又不是養不起。可我們在他身上傾注了二十多年的心血,眼見換屆在即,而亞太地區商會會長選舉的日子也快到了。這個時候,他非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污點,還必須得找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為他助力。”
聽到這番令人窒息的話,就連賀宗浔都别過了臉。
賀老爺子沉了臉:“你呀,你這是心病!”
賀榮安拔高了聲:“爸!我們現在是在說青昭的事,我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賀老爺子終究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了,在正值壯年的兒子面前,已經沒了年輕時的威風。
“他是你兒子,是打是罵,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老爺子拄着拐杖轉身去了後院。
賀榮安吩咐賀宗浔:“老二,你現在立馬帶人過去。”
賀宗浔說:“二叔,我覺得您還是跟我一起過去,否則我怕我壓不住大哥。”
賀榮安皺了下眉,語氣不容置喙:“我下午三點還有會,你跟景陽一起去。”
賀景陽聽到賀榮安的話,急忙答應:“好的二叔。”
說完,他快速給賀青昭發消息。
【大哥你先别回西苑了,快去西海小院。】
發完消息,賀景陽拉開副駕坐了進去。
賀宗浔睨了他眼:“給大哥發消息呢?”
賀景陽心虛地咳了聲,轉移話題:“二哥,你說大哥真的在西海金屋藏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