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娘子既然作罷了,你我便不得再起事端。”墨蓮正色道:“芭蕉與拜佛,孰輕孰重?我看你是叫鬼迷了眼,墨寶堂裡學的規矩都忘了個幹淨。”
“哼!”墨心一撅嘴,翻了個眼,便不再說話。
是夜,丫頭房中。
“書紅!你說,是不是你搞得鬼,這幾個芭蕉怎就都快爛了!往日裡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書白一進屋就看到書蘭氣勢洶洶的在沖書紅發脾氣。
“怎麼說我搞的鬼,都說了定是那店家的問題,是那店家,你找我幹什麼。”書紅一拍桌子,站直了道。
“書紅,你幹了什麼天知地知,隻是你别連累了我。”書蘭被堵得一口氣上不來,道:“我說你怎麼要分頭采買,就為了做這番手腳呢!”
“你可别怨了我,說話要講證據!”書紅真是個大拇指,理直氣壯的功夫,誰都比不過她。
見她倆吵了半天,吵不出個所以然,書白也聽明白了大概。便趕緊勸道:“唉,娘子不都說這事莫要再提了麼,下回注意着點就行。書蘭,你快消消氣。書紅,快,好好說話。”
“哼!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一起辦差了!害人精!”書蘭扭過身子一屁股坐在鋪上!
“哼!不一起就不一起!我今晚都不要睡你旁邊!”書紅也扭過身子一屁股坐在鋪上!
書白左看看書蘭犟着頭,右看看書紅倔着臉,無奈拉上被子上了鋪子睡了。
“你倆到底睡不睡啊!”書白無奈了。
“哼!”
“哼!”
好,好,好一對哼哈二将!
這日,黎月用膳後正在繡架旁穿針引線。這是今早去墨寶堂請安的時候領來的差事,婆母說是要融合母子關系,讓黎月要親手做些衣服物件給陳晔,好讓陳晔認可她這個娘。好吧,好吧,這差事肯定是要回的,做衣服也是不可能的,外頭買的衣服不好看麼,作弄她幹什麼,她可不會做衣服,别回頭領口和袖口開錯了路。黎月思前想後,決定挑個最貼身的物件——小荷包下手!嘿嘿,晔寶寶,娘給你繡個大老虎吧!
“哎呀,娘子,這個豬還真,可愛……”墨心做來開窗,看到了繡架上的圖案,忍不住開口。
豬嗎?我明明是照着老虎的樣去繡的呀,怎麼會是豬呢!繡成豬可怎麼交差呢……
“既然你說這是豬,那你就說說這豬的圖案,和小少爺有何淵源!”黎月決定,誰惹的麻煩交給誰去解決,拍拍手,去桌上吃果子了。
“豬,和,小少爺……”墨心愣住,道:“都能吃能睡?”
“你好好想想,想不出,便不要吃午膳了……”黎月心虛的拿着果子往園子裡走去,墨蓮憋着笑,跟着黎月逃出屋子,生怕晚一會兒這個倒黴差事都能砸到自己頭上。
走到花園中央的涼亭,墨蓮扶着黎月坐下,道:“娘子,聽後院的丫頭們說,昨夜書紅和書蘭大吵一架,害了書白夾在中間都一夜沒睡好呢。”
黎月隻看着眼前的竹子,眼睛似乎彎了一下,又看不真切。
墨蓮見黎月不置評論,接着道:“娘子,這就到谷雨了,老夫人今早吩咐了要采買雨前龍井,您看這事兒怎麼安排。”
“那便安排書白和書紅一起吧,讓書蘭在宅子裡更換茶具。”之前在宴樓的時候,每次客人點不同的茶,小二都會用相應的茶具糕點相配,有錢人的生活,當時黎月看着這林林總總的茶具頭大,造賬冊,存放都是問題,還曾感歎,有錢人真是瞎講究,什麼杯子不能喝茶呢!周掌櫃聽聞,大笑不止,說這就是宴樓的與衆不同之處,叫做細節。如今,進了陳宅,這些宴樓裡賓客的習氣倒是幫上了她不小的忙。總之,就把陳家,當作宴樓最尊貴的客人就對了!想到這裡,黎月又說:“讓書青幫着和鄭婆子一起拟一個春茶糕點的方子吧,天氣暖和些,主客間便開始走動了。”
“是!”墨蓮應下。春茶糕點?倒是聽說過鎮上的酒肆有這樣的說法,宅中,每次不都是去寶芳齋買的棗泥糕麼。回頭要問問書青,是不是知道什麼是春茶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