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端碗筷,要吃飯了。”
廚房裡的程容一手端着窩窩頭,一手端着個盤子。
盤子裡堆疊着放着廉纖方才裹着泥巴烤的魚,它們被烤的硬邦邦的。
柳夫郎在程容身後,手上端着魚雜,拿着一把筷子。
“你們去坐好,等着喝粥。”
對着幾個孩童說完,廉纖對着從房門出來的阿母:“阿母,來端粥。”
隋萍和廉纖一起進了廚房,廉纖端罐子出來,隋萍手裡拿着一摞碗。
走到院中樹下的木桌旁,隋月朝她們安靜的坐着,都朝着廉纖這邊看去。
廉纖将手中的魚粥放到桌子上,阿父和柳叔忙着将烤魚的泥土砸開縫,将熱氣放一放,好讓幾個孩子方便吃些。
“都吃飯吧。”程容說着,手裡盛着粥倒進碗裡又放到桌子上的幾個人面前。
見着隋月朝就要伸手去碰碗,廉纖拿手夾着魚雜随意瞥了一眼。
“燙到不許叫。”
淡淡一句話令隋月朝止住了動作,她換了動作,拿起筷子朝着桌子上的魚雜夾去。
“好好吃!”吃到嘴裡第一口隋月朝叫出了聲。
慕塵手裡拿着筷子,也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裡後,瞳孔睜大。
小聲道:“好吃。”
剩下的月夕和慕沅已經拿着筷子夾第二次了,顯然這次做飯的人廚藝受到了她們的認可。
“柳阿弟,喝碗魚粥暖暖身子。”
程容将手裡的魚粥放到了柳漸青面前,柳漸青手中拿着布巾子捂着嘴低聲咳了幾聲。
“阿父。”慕塵坐在阿父身旁眼裡帶着不安。
他伸手拽着阿父的衣袖緊張的看着。
“沒事,小塵,用飯吧。”柳漸青望着慕塵笑的溫柔。
廉纖望着這一幕眼中思索着,這幾日信發出去的信也該到了。
魚雜有很大一小盆,加上烤着的魚還有魚粥,還有廉纖阿父腌的鹹菜,衆人吃完還剩下很多。
天色暗了下來,程容和柳漸青洗完碗筷收拾完後帶着幾個孩子坐在床榻邊說着話。
“柳阿弟的身子真不去看看醫師?”
“我看阿弟面色有些不好,還是去看看才能放心。”程容對着坐在身邊的柳漸青低聲勸慰。
拿着布巾子的手一頓,“沒事,阿兄放心。”柳漸青出聲寬慰。
他們身後的床榻上,隋月朝手上拿着草,把草對折後朝着其他三個。
“誰來跟我比,我這和根草肯定不會輸。”她看着月夕慕塵慕沅。
月夕趴在木床上沒理她,慕沅沒玩過,但是有點好奇,她跑下木床在院裡長得草裡拔了一根。
随後跑回來:“朝阿姐,我來和你比。”她小身子爬上木床,拿着草看着月朝。
見有人跟自己玩,隋月朝笑的呲牙咧嘴:“快來,我肯定能赢你。”
兩人将兩根草根對折的部分穿過對方,隋月朝看着慕沅:“慕沅咱倆一起拉看誰的先斷。”
慕沅不懂這個玩法,她手上使了勁快速拉,一下子斷成了兩半。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慕沅。”
月朝得意的将自己手中完好無損的草舉起。
慕塵的注意力全給了另外一處地方,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廉纖的門上。
低下眼睫,心中想着:廉纖阿姐在做什麼呢?方才吃完飯後廉纖還有隋萍回了各自房中,柳夫郎難得出來,讓他和孩子們一起相處和程夫郎說個體己話。
她們兩個女人在總歸會有些不妥,對于這方面母女二人難得想到了一處去。
慕塵視線不時的望着廉纖的屋子,直到天色徹底黑了廉纖也未曾出來。
月亮高高挂起,程夫郎和柳夫郎各自領着孩子回了屋。
廉纖洗過後已經脫了衣衫躺在床上,她手裡拿着個錢袋子,裡面鼓鼓囊囊的,她擡手抛起又落下。
這幾年出去做工攢下的銀錢一部分補貼給了家裡,還有一部分廉纖存着。
給别人做工不穩定,耗費的時間多,賺得也少,而且她想陪在阿父阿母身邊,她得想個法子多賺點銀錢。
這日廉纖在家中将那日腌制的魚打開,擡起來将陶罐裡的水倒幹。
随後朝着院裡玩鬧的幾個孩子:“隋月朝,你們過來。”
幾個小身影聽到聲音一溜煙大人跑到廉纖身邊。“阿姐,做什麼?”
隋月朝朝着廉纖問,廉纖拿着手裡的圓圓的大竹筐放到地上,對着幾人吩咐:“把壇子裡的魚拿出來,晾在這上面。”
看月朝伸手去抓,“去洗手。”廉纖出聲,隋月朝轉身起來跑去洗手。
廉纖的衣袖被拉了下,她低頭看去。
慕塵仰着稚嫩的小臉,身後站着慕沅,“阿姐,我…我和阿妹也可以做嗎?”
“你們要是想做,也可以的。”廉纖笑着說,她說完慕塵就拉着身邊的阿妹跑去洗手。
見一旁的月夕洗過手回來,“月夕你過來,”廉纖向着他招了招手。
月夕跑了過來,聲音小小的:“阿姐。”
“你去隋欣阿姐家裡看看,問她有沒有我的信。”
“好,阿姐。”月夕跑着跑向院外。
“阿姐,你怎麼不讓我去?”
“你幹活。”對于隋月朝的話,廉纖淡漠的回了三個字。
“阿姐…”隋月朝委屈的憋着嘴,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廉纖給了她頭上一巴掌,并不算重。
“上次讓你給我拿,你半路貪玩給我扔河裡了,你忘了。”廉纖淡淡道。
隋月朝想起這一茬了,她拿着魚小聲辯解。“是…不小心的。”
廉纖将她們擺好的一筐子魚放到了高處,中間用石頭壓着曬着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