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轉時移,恍然間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自從洛芝嫁給了魏羽之後江晏書就很少聽到她的消息,隻知道她給魏羽生了個女兒後落下病根,從此以後一直待在一方小小的宅院之中,鮮少出門。
此時天空傳來一陣沉悶的雷鳴,烏雲聚攏在上空,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江晏書和魏羽對峙着,誰也不讓誰。
“我不管你為何認識洛芝,我今日下定決心下山離去,你莫要阻擋我的道路。”
魏羽正準備推開江晏書,徑直下山去,卻被江晏書反手摁在了地上,他的臉在泥土上摩擦,怎麼也掙脫不開。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幾個童子聞聲而來。
江晏書拽着魏羽躲到了草叢之中,魏羽還沒有替洛芝找到維系生命的藥方,她還不能讓他被童子殺死。
待她把魏羽拽進草叢的時侯,這才想起自己方才是背着沈懷璟過來的,眼下沈懷璟還倚着一顆大樹神志不清,幾個夜巡的童子已經發現沈懷璟,如果她再去救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這裡有個客人。”一個童子對着沈懷璟指了指,其他幾個全都聚集在他身邊。
“他大半夜不睡覺是想逃走嗎?”一個童子問。
“不知道。”
忽然沈懷璟喉嚨裡發出痛苦的悶哼,他忽然從地上爬起來,眼神空洞渙散,嘴中念念有詞,手撕扯着周身的衣物,擡腳就把離他最近的一個童子踹飛了,瘋瘋癫癫的往院外跑去。
“放肆!”那童子吃了痛,“你這是要做什麼?不許動!”
幾個童子追了出去,江晏書探出頭往外望去,卻見一陣電閃雷鳴,沈懷璟忽然消失在了院外的懸崖處,不見了蹤迹。
“糟糕,”最前面的童子大聲道,“恐怕是雨天路滑摔了下去。”
“這怎麼和竹隐先生交代?”
“無妨,就說這個客人想要逃跑,被我們殺死了。”
“隻能這樣了。”
待那些童子紛紛散去之後,江晏書先是把魏羽五花大綁在了他的房間中,又打傘出去站在院外的懸崖上看了又看,隻見懸崖的一處有泥土松動的痕迹,想必沈懷璟就是從此處滑落下去的。
懸崖下面是萬丈深淵,沈懷璟但凡摔下去必然屍骨無存。
沈懷璟死了沒死于她而言并沒有多重要,隻是她體内毒素的解藥還在他的身上,他若是沒了,她在月紅樓中的毒便又要發作了,
再者,如果沈懷璟死在了這裡,待她出去後又該如何與粟風解釋?屆時粟風又豈能放過她?
這可怎麼辦才好。
這一夜江晏書都沒有睡好,雨一直下個不停,窗外電閃雷鳴,她心頭思緒萬千不得安眠。
早上一睜開眼她便聽見隔壁的魏羽搞出不小的動靜,她推開魏羽房間的門隻見他雖然被綁在椅子上但并不老實,不停的挪動椅子接近門口的位置。
“老實點,今天晚上你必須要去找竹隐拿藥方,聽到了沒有!”江晏書兇道。
魏羽嗚嗚嗚的搖頭,似是不願意。
江晏書踹了他一腳,“如果你今天不去我就殺了你,雖然去了你也有可能會死,但如果不去你必死無疑,你去還是不去?”
魏羽那雙眼睛已經泛起了淚花,事已至此,他隻能頗為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江晏書今日又去沈懷璟墜崖的地方尋找了很久,并沒有發現他的任何蹤迹,她皺起了眉頭,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但此時最重要的是要把魏羽帶去竹隐的房中求藥方,隻能先把找沈懷瑾的事情擱置一下。
日暮西沉的時侯,她拽起魏羽的領子,拿刀抵着他往前走,魏羽走一步停一步,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到了竹隐居所的大門處。
竹隐所住的房間前有一片機關陣,隻能容一人通過,如果有其他人進入則會觸發機關。
江晏書拿着刀站在大門口,逼着魏羽走了進去。
目送魏羽進入了竹隐的房間後她才放心離開。
雖然這次把沈懷璟搞丢了,但好歹洛芝是有救了,至于沈懷璟他本就在前世殺了她,此番他自己墜崖也是自食惡果。
回到房間裡,由于今天回來得晚沒有點燭火,周圍漆黑一片。
她摸摸索索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火折子在哪裡。
忽然她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順着響動她走了過去,隻聽見有人嘶啞的喊道:“阿書?”
已經很久沒有人再喊過她阿書了。
是誰在她房間?
她一個恍惚踩到了自己裙角,腳下一滑往前栽去,眼看着就要跌倒,卻忽然被人撈起,她整個人随着那人跌進浴盆中,水珠四濺,一時間天旋地轉。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整個人趴在了沈懷璟的腿上,二人肌膚相貼,水溫滾燙,他的呼吸近得仿佛貼在她的耳畔。
他是什麼時侯回來?她的腦袋轟隆一下炸開。
她僵在原地,連動一根手指都不敢。
沈懷瑾沒有說話,隻緩緩擡眸看她,那目光像一把刀,又像火,刺得她臉頰發燒,卻又讓她移不開眼。
他笑了一聲,整個人俯過身來把她鉗制在浴盆中,他頭發上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身上,屋内的熏香讓人喘不過氣來。
“江五,昨日你棄我去了何處?”他撩起她被打濕的一縷青絲,玩味的在指尖纏繞,眼角通紅妖娆,好似一隻豔鬼。
江晏書想要伸手推開他,但她的手卻觸碰到了他赤條條的前胸,那裡滾燙得可怕,讓她迅速的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