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事情暫且不論,今夜你又鬼鬼祟祟去了何處?”他的語氣冰冷又戲谑,“那個小子長得是有幾分顔色,但也不至于讓你這般徹夜不歸。”
她别過頭去,“公子,請你自重。”
他雙手緩緩收攏,把她整個人都環在了懷中,湊到她耳邊道:“說,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并沒有。”
“撒謊!”他忽然怒道,江晏書聞到他身上似乎有酒氣,怪不得今日如此不對勁。
雖然他語氣十分冷漠,但他注視着她的那雙眼眸中的情愫卻變得越來越濃,好似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一般。
“阿書,阿書,”他雙眼朦胧,抱着她的腰近乎癡纏道,“你現在看上去真是......秀色可餐。”
眼看着沈懷璟滾燙的身體離她越來越近,殷紅發燙的唇也要落在她的耳後,她的頭皮一陣發麻。
“公子認錯人了!”江晏書擡起手就對着沈懷瑾臉來了一巴掌。
隻聽清脆的一聲,這一掌并不輕,沈懷璟的嘴角被打得鮮血直流,
回過頭來時他卻笑了,他的唇因為染上了血漬變得更加通紅,整個人透着似有若無的妖異感,仿佛誘惑漁人墜入深海的貌美鲛人一般,他握住了江晏書又即将落下來的手腕,把她扯得離他更近了一些。
他柔聲說道:“那又如何?真真假假又如何?”
江晏書掙紮之際瞥見了他另一隻手上攥着的東西,那是一個紅色的肚兜,那個肚兜她十分熟悉,那是她前世常常穿的,後來有一天她忽然找不着了,怎麼會在沈懷璟的手中?
沈懷璟眼下光着身子,偷偷拿着她前世的肚兜在做什麼?
不會是......
他這個年紀的男子有點欲望不奇怪,但為什麼非要拿她的肚兜?
她雙臉通紅,不敢再往深處想,
思索之際,沈懷璟已經沿着她耳畔往下吻去。
她與他前世在床榻之間纏綿數載,他太懂能怎麼調動她的欲望,讓她深深的沉淪下去,
耳朵是她的弱點。
他似乎感知到了她一瞬間的脆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朝着她的耳畔吻了又吻,她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不對,她忽然冷靜下來。
她面前的人是沈懷璟,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她不信他會被情欲操控成這幅樣子。
莫非他在試探可以激發她情欲的敏感點?
如果她與前世一樣,豈不是在暴露自己嗎?不行,不能任由他這般試探下去。
“沈懷璟!”她尖叫道,“你夠了!”
江晏書拼盡全力從那淫靡的浴盆中落荒而逃,找了毯子把自己濕漉漉的身體全部裹上,退到了離沈懷璟最遠的房間角落。
她推了屏風把沈懷瑾遮擋在屏風另一側,換上了幹爽的衣服,迅速平複了心情。
居然使出了□□這一招來試探她,真是陰險狡詐!
過了半響,屏風的另一側傳來動靜,沈懷璟沒事人一般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垂眸打量着在牆角縮成一小團的江晏書。
“抱歉,江五,”他淡淡的提示道,“你昨日差點害死了我,想必不會介意我酒後失禮的行為。”
江晏書擡頭看他,隻見他眼神清明,神采奕奕,全然不似方才那般被色欲迷了心竅。
果然,他是裝的。
她在心中不屑的笑了一聲,此人最是記仇,昨日她為了控制魏羽抛下了他,想必今日是故意報複她的。
見她不理睬自己,沈懷笑着試探道:“方才我失口喚你阿書,你為何慌亂到以至于跌倒?”
“半夜見自己屋裡傳來奇怪的聲響,誰能不慌亂,”她沒好氣道,“你昨夜消失後去了何處?我以為你掉下懸崖死了。”
“昨日我不慎滾到了一處土坡上,那裡雜草叢生,蚊蟲頗多,我花了好些時候才找到回來的路,身上肮髒,于是便燒水沐浴一番。”
江晏書盯着他的眼睛,他那雙眼睛此時清澈明朗,看上去笃定極了,但她知道他在撒謊,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擅長撒謊的人,她不信他。
可惜江晏書并不是大度的人,今日他不僅滿口謊話,還讓她如此難堪,她自然也不會讓他好過,
她忽然想起了方才瞥見的那個紅色肚兜,準備拿此大做文章,于是出言嘲諷道:“敢問公子,方才你手上握着的是哪家姑娘的肚兜?堂堂太上皇,竟然私底下如此風流不堪麼?”
沈懷璟聞言挑了挑眉,一雙眸子深深的看進江晏書的眼睛。
他毫不在意地對她微笑道:“那不過是一個不值得一提的肮髒秘密,如果你想拿這個攻擊我,那很遺憾,我并不回避我的不堪與堕落,我時常犯錯,時常後悔,時常苦惱,我早已接受這個事實,沒有誰是聖人,江姑娘,我比你想像得要差勁多了。”
此時他的微笑看上去平靜得古怪,在他的臉在笑,眼眸卻寂靜,其中好似藏着無盡的深淵與陰霾,整個人被割裂成截然不同的兩部分,仿佛下一個瞬間就要将面前的江晏書吞噬進他靈魂的巨大缺口之中。
她無法忍住住心頭的訝異,神色間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幾分鄙夷和震撼。
沈懷璟蹲下來,月光落在他的臉頰上,他對着她耳朵緩緩低聲道:“難道你就是什麼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