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書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沈懷璟意識到了她方才要做什麼,他沖到她面前,拽住她的衣領,質問道:“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
江晏書還在發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眼中醞釀着狂風暴雨,似乎被觸及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他拽住江晏書衣領的手因為過于用力泛起了青筋。
“你死了倒是容易,你有沒有想過别人怎麼辦?你又要讓我面對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嗎?”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着,“怎會有人狠心至此!”
“又?”江晏書皺了皺眉頭,“你在說什麼?”
沈懷璟方才用力的時侯牽扯到了胸口的傷口,江晏書隻見血把他胸口的衣服染得更加鮮紅,他把她放開,虛弱的捂住胸口和額頭。
“我頭痛得厲害。”他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而扭曲,仿佛比起頭痛胸前的傷口根本算不了什麼。
“為什麼會頭痛?”江晏書蹲下去,想掰開他的手看看他的額頭是不是受傷了,卻被他推開。
他的眼睛全是紅血絲,眼尾微微泛紅,看上去有些可怕。
“因為恨,你方才的舉動讓我想起一個我恨的人,她也是如你這般不惜命。”他開始幹嘔起來,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抖抽搐着,看上去糟糕透了。
之前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在此刻蕩然無存,隻餘下一個憔悴不堪的男人。
“沈懷璟,你振作點,我們還得找出去的路。”
沈懷璟抱頭不語,這麼多年不見江晏書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大概是染上了什麼頑疾,又剛好在此刻複發了。
“沈懷璟?”她碰了碰他的衣角,“你還好嗎?”
“我不好。”他低聲道。
二人靜默的坐了一會,誰也沒再說話,最終江晏書忍不住了,趁他不注意掰開他捂住頭的雙手,把他的臉捧起來想要看看他到底犯什麼病了。
隻見他那雙平日神采奕奕的鳳目仿佛失去了焦點一般,空洞的看着她,好似被抽幹了魂魄。
“怎樣你才會好?”她耐着性子問。
“好不了。”他冷漠的答道。
“沈懷璟,你要是再不說我就搶了你身上所有的火折子,然後丢下你自己走掉。”她威脅道。
沈懷璟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依然閉嘴不言。
江晏書開始在他身上搜着,沒過多久就搜出了三個火折子,悉數搶走,轉身就要走。
她在一邊往前走一邊在心裡默念:“三,二,一。”
“等一下!”沈懷璟咳了一聲,“我說,你回來。”
江晏書臉上挂着微笑停住了腳步,回到沈懷璟的跟前。
沈懷璟把臉别到一邊,然後淡淡道:“你......你親一下我,我就好了。”
江晏書摁住沈懷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他的臉頰落下了一吻,
沈懷璟沒有想到她居然答應得那麼幹脆,他捂着臉頰震驚的看着她。
此時江晏書卻在心裡盤算,沈懷璟這棵老鐵樹大概是終于開了花,她重生後的這具身體皮相并不差,又是個年輕小姑娘,他這個年紀的男人與這幅年輕美麗的好皮囊朝夕相處難免不動心,
對此她表示理解,男人嘛,好色之心都是差不多的。
就是可憐徐虞了,沈懷璟看似對她愛得極深,實際上還不是對年輕小姑娘動了心?
在越來越看清男人的本質之後,她根本無法理解自己前世為什麼會喜歡沈懷璟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
沈懷璟并不清楚江晏書此時的心裡活動,
他站起身來有些不自然的看向江晏書,隻見她眸子烏黑透亮,神色舒展,臉上還挂着一絲嘲諷的微笑,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為什麼說親就親了?”他的神色并沒很高興,反而有些失望,“不是說恨我嗎?”
“你真的很奇怪,是你讓我親你的,親了你又不高興,你要我怎樣?”
“你要是恨一個人就不應該親他,”他垂下眸子,低聲道,“至少我認識的那個人,就不會這樣。”
“我不管你認識誰,反正我是這樣。”江晏書斬釘截鐵道。
“嗯。”他整個人變得悶悶的。
兩個人舉着火折子繼續在迷宮裡穿梭着,和之前一樣,還是沒有辦法找到離開的路。
眼看着火折子就要被用光,出去的希望依然渺茫。
“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個根本沒有辦法走出去的迷宮,或者說此處便是死門呢?”江晏書沉思後道。
“不太像,如果是死門我們一進來便會死,不會好端端的活在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