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向陽反複的看着店員的口錄。
每次譚先生來咖啡店的時候都是吳諾安來接待的,一個多月都是這樣。
伏案趴桌,腦袋睡在手肘上,手中的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都快看花了,右手不停的在轉着保溫杯的杯蓋。
杯蓋發出磁鐵旋轉的聲響。
譚卓、譚卓、譚卓。
譚卓的名字在屈向陽的腦内循環作響,好似熟悉又生似陌生。
“總感覺自己在那裡見到過他?”
屈向陽看着基本信息上的彩印照片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油墨印刷的照片霞光異彩。
白天小組人都得到了集體的休息,這是難得一次的休息。
屈向陽在整理吳諾安的時間線。
從1月15日在北華中醫附二看病期間1月29日和2月12日都按時間去了複查。
過了元宵的第二天就起身前往N市,17号淩晨三點抵達N市青石區青花巷小區。
随之2月19跨省病例到N市人民醫院複診,知道準确複診消息後放手去找工作。
半個月裡找了四個工作次次被否,最後在3月初也就是4号找到了【一家】咖啡店的工作且全職。
在提前一個月前就預約好了複診也就是4月19号,複診前一個禮拜左右就被遇害。
4月12皮膚就在咖啡店門口,4月11日晚上就被殺害死亡。
所有的口供、監控以及時間都個這個大學教授譚卓有關。
屈向陽雙手交叉撐着下颚,看着電腦上整理出來的資料還有桌上零零散散的資料,忽然眼睛有些生痛。
起身去更衣室内拿了瓶鹽酸左氧氟沙星對着眼睛滴了滴,被藥水刺激的下意識閉眼,醞釀一會再睜開時眼睛好多了。
看着櫃内還有一盒,幹脆全分了吧,反正才十幾塊一盒,當時自己傻了吧唧的買了一盒,全分了、全分了吧。
拿着一盒哼着小曲走回工位,“餘姚、黑子、楊旭,你們過來一下。”
“來了,頭兒咋了?”餘姚問。
“你們一人拿一支去了,剩下的給其他夥計分了,快去,就說是領導的慰問品。”
“得令!”
轉身全小組的人都拿到了眼藥水,臉上都些着“感謝領導爸爸的饋贈,讓我的眼睛得到了光明!”
屈向陽伸了個懶腰就一直定在那裡給自己的上半身做拉伸,伏案久了膀子、脖子、腰肌都是酸痛的,這是最好的放松方式了。
陳薇薇敲門而入,“屈隊,死者房内另一位杯口的DNA正是譚卓的。”
屈向陽回神以屁股為軸轉動座椅站起來拿起結果。
DNA是從N市DNA庫裡調取的,全N市一千多萬的人口,除開其他的下去管轄,剩下的二十萬人口裡總有一個是匹配的。
“辛苦了薇姐,做實驗也不容易的。”
“都是為真相大白的拼搏人,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隻有為接近真相而付出的人,你們也不是看了幾天的監控嗎?還有這些文卷眼睛肯定受不了。”
陳薇薇是整個刑偵小組溫柔的糖,除開對自己的下屬嚴格點外對于其他人都很溫柔,唯獨在家中的丈夫守寡,沒日沒夜的帶孩子好不容易孩子上學去了,自己就要去操心公司裡的事情了,一個天天在家忙,一個不在家也忙,真是負負得正了。
“謝謝薇姐關心了,我剛發的眼藥水大夥都夠用呢。”
“是的薇姐!”大家都舉起“領導的愛”。
“那行,你們忙吧我就會實驗室了。”
“行,辛苦薇姐了。”
這下又有一條詢問的話了。
時間逐漸來到夜晚,其中如約而至的來到了公安局内,今夜坐班的是楊旭。
譚卓手中還是提着那一個公文包站在警局門口。
步子一階一階的踩上階梯前往警局的大廳。
“你好,我來找屈警官的。”
楊旭擡頭正是譚卓,起身道:“你好,你就是譚教授吧?屈隊跟我說了把你帶進審問室”
譚卓推了推眼鏡薄唇微揚道:“小警官言重了我隻是剛出顧茅廬沒那麼厲害,那麼就請小警官幫忙帶路吧。”
大廳有兩側,一側是前往審訊室,一側就是警方的辦公室以及休息室。
楊旭帶譚卓走右側門進去,拿着自己的門禁刷卡進入,狹長的走廊兩邊都是剛鬧事坐在鐵椅上冷靜的人,唰白的牆壁上都是一顆顆頭油的印子,看來這裡想自殘的人很多,左拐又是一長條走廊,楊旭把譚卓帶進了右邊第三間。
進門,一個房間裡還有一個房間。
“譚先生,請你把您身上的物品放置這裡的桌面上吧。”
譚卓照做。
随後屈向陽聞聲就是坐在詢問椅上不動身。
“屈隊,人帶來了。”
屈向陽招楊旭過來準備做口供記錄。
“你好,屈警官,今天叫我來是要錄些什麼呢?”
“你好,譚先生。”果然文質彬彬,這詞很适合他,今天的這雙棕色loaf皮鞋很适合他。
“聽說今天是你剛過完生日的第一個月。”
屈向陽給他一個下馬威。
譚卓隻是輕蔑一笑:“謝謝,但是我很久都不過生日了。”
他還是如往常一樣,内搭襯衫外穿風衣的,一直沒有變過除開顔色。
“直接開始詢問吧。”
譚卓點頭示意,楊旭打開錄音設備,雙手放在鍵盤上。
屈向陽開門見山,“你和死者是什麼關系?”
“顧客與服務員。”譚卓翹起一條腿搭在膝蓋上,這間審問室裡沒有傳說中的“後悔椅”活動空間很大。
“哦?”屈向陽眉梢一翹,“那請問一下這段監控視頻裡,你和死者出入同一小區的人是不是你?”指了指自己筆記本。
“是的。”
“在幹嘛?”緊接着。
“諾安是想拜托我幫他學習,你也知道我是個心理學教授。”
都叫諾安了,“看來你跟他很親密?”
“沒有,我跟學生之間也是如此。”
“他叫你學習?學什麼?”屈向陽問。
“西方經濟心理。”
“那您分析出來了嗎?”
譚卓很是自信,“當然,答案就在那張紙上,警官你們不會沒有看到吧?”
那張紙上寫着,靜觀其變。
屈向陽莞爾一笑:“當然了,你的字很好看。”
“謝謝誇獎。”
“在死者遇難當天你在幹嘛?”
“我在家中,看學生發來的研究報告。”
“誰來證明?”
“店員,可是他已經去世了,但是店門口的監控會拍到我從門口經過的。”
屈向陽向後雙手抱胸道:“那真是不好意思,門口的監控沒有拍下這一幕。”